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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李軒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幸好被身旁的侍衛扶住了。
懷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佑娘亡故後,他更是將對方視如己出,朝堂詭譎,人心鬼蜮,他親眼看著那個純良的孩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瞭解他鬢邊的白髮為何事而生,知曉他眼角的皺紋為何人而起。
這般拙劣的冒充,他本該憤怒的,但看著青年那雙澄澈迷茫的眼睛,聽他喚自己李叔,他竟是生不出半分怒意,只覺熟悉親切。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尖細的嗓音。
“季首輔可是起了?陛下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是陛下身邊的從溪公公。
李軒臉色一變,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給兩個侍衛打了個手勢,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有勞從溪公公特地跑這一趟,昨夜誦經晚了,大人剛起,還迷糊著呢,還請從溪公公稍等片刻。”
“不妨事的,首輔大人為國事操勞,任是陛下也不會忍心苛刻的。”
“……”
門外的交談你來我往,甚是和諧。
門內,季懷幽和兩個侍衛大眼瞪小眼,幾息後,他們給他鬆了綁,從床頭抓起一套玄色的衣服,手忙腳亂地往他身上套。
本來他還在掙扎,但看到其中一人在給自己臉上和頭髮上招呼東西時,又安靜了下去。
他猜到他們要做什麼了。
約莫半刻鐘後,一切準備妥當,身後的兩人終於放開了對他的鉗制。
季懷幽好奇地從銅鏡中看自己的模樣,覺得非常神奇。
忽然,下巴被人捏住,一顆紅色的藥丸被塞進嘴裡,入口即化,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
季懷幽:“???”
兇惡的威脅在耳邊響起:“別想著耍花樣,想活命就好好演。”
演什麼?
怎麼演?
你們對我是不是太霸道了?
房門開啟,一身玄袍、兩鬢霜白的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被那雙陰鷙冰冷的墨眸輕輕掃過,李軒不由神情恍惚,隨即走上前為他整理披風繫帶,“今日風大,大人仔細著涼。”
聞言,季懷幽心下鬆了一口氣,看來是過關了。
他維持著面上的冷漠,淡聲說了一句“走吧”,隨後便大步離去。
見多了男人的冷臉,從溪早就習慣了,只是有些無奈地嘆氣搖頭,“自從陸首領去世後,季首輔這性子啊,是越發古怪了。”
李軒眸色微暗,垂首說道:“還請從溪公公見諒,今日是夫人的忌日,大人心情不好。”
“是啊,今日是陸首領的忌日”,從溪的眼神變得似笑非笑,分外滲人,“陛下的心情也不好。李管家,咱家奉勸你一句,可別讓陛下聽到你對陸首領的稱呼,否則……就算是季首輔也保不下你這顆腦袋。”
手持拂塵的紫衣內侍大步離去,李軒眼簾低垂:“小人多謝公公提點。”
皇帝的住處不遠,院門前有專門的人把手,看著不像是禁軍。
雖然對目前的情況一概不知,但皇帝的貼身太監既不是孫不歸也不是遲月,他自然不會蠢到認為皇帝本人是景仁帝或者蕭久安。
行至房門前,從溪笑眯眯地彎腰,嗓音綿柔:“季首輔請進。”
法華寺的禪房窗明几淨,陳設雅緻。
年輕的帝王身著暗紅色寬袍坐在床榻上,墨髮披散,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來,緩緩勾起唇角,“季卿來了,快坐。”
一位身穿暗紅色僧袍的僧人跪坐在簿團上,髮鬚皆白,雙目緊闔,一刻不停地碾弄著手上的佛珠。
“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