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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低沉的音符像遊魚，被陸則南釋放出來，往易元的方向遊動，遊向它們正確的方向，游到它們該到的棲息地，擱淺。

易元不自禁摸了摸耳朵，微微轉開臉。

「呃，嗐……我能有什麼好聲音。」

陸則南一旦距離他很近，他就容易口乾舌燥。更何況，他們倆現在真的很近。

易元一口一口喝著白茶，清冽的香氣充盈口腔，再串到頭頂，令人暈眩。他得回家了。

再待下去，他不知道會對陸哥發什麼瘋。

易元張了張嘴，音節未至，陸則南的肩膀已經傾斜過來。

易元驚惶失措地對上突然在面前放大的俊容，眼神失焦地落在姣好的唇形上。

「易元，不需要去管流言蜚語。拿出你的實力來，就不會有人小看你。」

陸則南滿眼都是溫柔，唇角微勾，彷彿晨曦初露時分的第一縷陽光，穿越了層層迷霧，灑落在沉寂的大地之上，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明媚與絢爛。它似乎不屬於這個凡塵俗世，更像是由天邊的星辰灑落下來的璀璨光輝，明亮而耀眼，易元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易元動了動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自己分明沒喝酒，怎麼就醉了呢？

倒不沉重，就是脹脹的，滿滿的，好像現在無論做什麼，都能被全盤容納。

易元雙腿屈在沙發上，抱著膝蓋，下巴埋在臂彎裡，又開始困了。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陸哥，我覺得你家真好看。」

陸則南的聲音縈繞在耳畔，「是嗎？喜歡？」

易元很用力地點頭：「喜歡。好，還有一股香味，喜歡。」

主要是有飯菜香，腳底的羊絨墊又軟又暖，不像自己家裡，只有冷冰冰的電腦，和不知疲憊制熱的空調。

「喜歡就常來。」

易元抽抽鼻子：「可我不敢。」

「為什麼？」

「因為……」他聲音低下去。

因為我習慣了在陰暗處等你，見不得光的小老鼠，怎麼能登堂入室？

第18章 在陸哥家睡了

客廳的燈光盡數熄滅，然後一盞小小的夜燈在陽臺頂部亮起，只能照亮小小的一隅。

沙發上睡著這個家裡有史以來的第二個人。

年輕的男生頭越來越低，身體也逐漸傾斜下去。平日裡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等真正卸下了防備，這才發現他連睡夢都好像不安穩。眼皮是不是顫動著，好像要掙扎著醒過來。

陸則南小心接住了他的腦袋，儘量放輕了力度，不讓淺眠的人醒來。

然後關去了燈，進房間裡拿了一床小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就坐在易元的腳邊，身體仰在沙發上，也閉上了眼。

手邊的手機閃了閃，是易元的。

這個傢伙果然坦誠得很，連通知都不關，別人給他發什麼微信，螢幕亮了就能看見。

【老姐：你去哪兒了？還不回來？】

【老姐：不會又去哪裡喝酒了吧？】

【老姐：幾點了？我在家裡等你！今晚我就不走了！】

【老姐：嘿，兔崽子你真不回訊息？別以為我不敢給你打電話啊！】

【老姐：等下別怪我破壞你的好事！】

陸則南掩了掩易元的被子，在易昕的電話來之前，按響了易元家的門鈴。

易昕果然開門很快，見到陸則南，她沒多大意外。

「陸老師啊。」

陸則南對於易昕認識他這件事很淡定，打了個招呼，告訴她：「元元現在在我那裡，他睡了。」

易昕淺淺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