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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雲觀並不算大,時常十天半個月也沒有一個香客,她們平日都不下山,並不知道京中發生了那樣大的事,因此從未懷疑過蘇燕的身份。蘇燕一番懇求下,文音元君見她可憐又沒有去處,好心收留了她。
蘇燕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將衣裳給燒了,從宮裡帶出來的東西一件也沒有留下。慈雲觀的三位女冠救了她,而她卻不能說實話,更沒什麼可以報答的,便主動承擔了觀裡的粗活。
在宮裡待得太久,蘇燕已經很久不和外人相處,一時間也有些內斂,習慣性地討好她們,浣衣做飯的事一應攬下,只求她們不說出她的下落。
文音元君年近四十,為人豁達隨性,見蘇燕勤快又老實,縱使她來歷不明,她也不想多作計較。
慈雲觀的吃食大多是自給自足,後院開墾了一大片菜地,還養了雞和羊。
蘇燕在宮裡住了很久,種地餵雞這種事離她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然而再次回到這樣的生活,她也沒什麼適應不了。
春日後山上的花開得漫山遍野,蘇燕又拾起了從前的習慣,折了花枝放到觀中的瓷瓶裡。起初她是想過要找機會離開長安,走得再遠一些,然而張真人下山後才得知宮裡的蘇昭儀不見了,現在整個京畿道都被看得嚴嚴實實。蘇燕以為徐墨懷這樣要面子的人,絕不會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誰知他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好在慈雲觀冷清得過分,偏僻到連山腳下的農戶都少有人知曉此處有個道觀。何況觀主是個女冠,來往的人便更少了,蘇燕在此處待著不下山,也沒人會知道她躲在這裡。
「瑜娘,今日晌午吃什麼?」文音坐在院子裡,放下書去看正在和趙真人曬衣裳的蘇燕。
蘇燕想了想,說道:「做個菘菜索餅如何?張娘子應當過一會兒便回來了,我再問問她有什麼想吃的。」
文音點了點頭,問道:「你到觀裡有些時日了,當真不想下山看看嗎?換了旁人住上三日便覺得無趣透頂,你倒是個耐性好的。」
蘇燕心裡其實也會覺著有些無趣,只是徐墨懷尚未放過她,她可不敢貿然下山,千辛萬苦逃出來,險些連命都丟了,倘若再被抓回宮去,也不知徐墨懷會如何奚落諷刺,一想到那個畫面,她覺得若有那麼一日,便不如直接死了來得痛快。
「我也是怕下了山會被我那黑心爛肚的夫家給捉回去,不如等他當我徹底死了沒了,我再出去看看。」她也不想一輩子活在深山野林裡,總要出去走一走的。
趙真人只有十幾歲的年紀,聽到蘇燕的話,忍不住問道:「世上的男人當真都這般惹人厭嗎?」
蘇燕這十餘年的糟心事都是因徐墨懷所起,提起來自然是沒幾句好話的。「他們嘴裡大都沒個真話,輕而易舉便能將人騙得團團轉,無論表面上有多好,一到了要緊的時候,都是自私自利只緊著自己好過。」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了徐成瑾,忍不住有些氣悶,補充道:「大的小的都一樣,當爹的是個禍害,兒子也會跟著學不好。」
文音年輕時是有過幾段風流韻事的,聽到蘇燕這樣說,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也沒否認,點頭道:「這話倒是說得不錯。」
正當她們說著,張真人提著一袋糧米回來了,蘇燕上前接過,張真人氣喘吁吁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說:「好些日子不曾下山,才知道宮裡出了大事,聽聞太子忽然得了重病,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民間的聖手也被召進宮去了。」
文音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致,趙真人卻聽得起興,嘆息一聲,說道:「這太子也是命苦,生母才去了,這回又得了重病。」
一旁的蘇燕僵站在原地,抱緊了懷裡的衣裳不吭聲,文音淡淡道:「你在山裡粗茶淡飯不覺得命苦,倒去可憐錦衣玉食的太子?宮裡的醃臢事多得數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