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4/4頁)
白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現在,他不是趨避眼前隨即消逝的苦樂,而是考慮苦樂雙方的後果。除開一些根本無多大意義的行動外,我們在絕大多數場合都是被抽象的,從思想中產生的動機所決定而不是被眼前印象所決定的。因此我們覺得只在眼前一時忍受任何個別的匱乏頗為輕易,而任何有意的刻苦卻困難得可怕,因為前者只涉及轉瞬即逝的現在,而後者卻和此後的將來攸關,因而還包含著無數次的匱乏在內;有意刻苦就等於無數次的忍受匱乏。因此,我們苦樂的原因所在大半不是實際的“現在”而是抽象的思慮。這思慮才是常使我們難於忍受的東西,才是給我們製造煩惱的東西。動物界的一切痛苦和這種痛苦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我們也常因這種痛苦而不感到自己生理上的創痛。在我們有激烈的精神痛苦時,我們甚至於還製造一些肉體的痛苦;其所以如此,只是在於以此使我們的注意力從精神痛苦轉移到肉體的痛苦上來。因此,人們在精神極度痛苦時要扯下自己的頭髮,要捶胸抓臉,要在地上打滾,而這一切無非都只是一種手段,用以驅散一個覺得難以忍受的思想。正因為精神痛苦比肉體上的痛苦要大得多而能使後者不被感覺,所以絕望的人或是被病中苦惱所折磨的人,即令他從前在舒適狀態中一想到自殺這一念頭就要顫慄退縮,現在卻很容易瀕於自殺。同一個道理,憂慮和傷感,也就是思想上的一些玩意兒,比肉體上的創痛更容易傷身,損害身體也更為嚴重。據此,厄披克德特說得對:“使人煩惱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人們對於這事物的信念或意見。”辛乃加也說得好:“虛聲恫嚇我們的事物多於實際脅迫著我們的事物,並且我們在見解上感到痛苦的次數也多於在實際上感到痛苦的次數。”(《信札》第五篇)倭依侖斯壁格爾以自己上山時笑,下山時哭的做法也很中肯地諷刺了人的天性。還有孩子們在把自己弄痛了的時候,每每不是為著痛而哭,卻是在人們對他表示憐愛時,為了由於憐愛喚起的痛這個思想而哭。在人的行為、生活和動物的行為、生活之間有著一些那麼巨大的差別,那都是由於各自的認識方式不同而來的。此外,明確而堅定的個性之出現也是以在幾個動機中唯有借抽象概念才可能作出的選擇為先決條件的,這又是人類和幾乎只有種性的動物之間的主要區別。原來只有在事先作出選擇之後,在不同個體中各別作出的不同決斷才是這些個體的個性之標誌,這種個性也是人各不同的。可是動物的行為卻只取決於眼前印象的有無,假定這印象對於這動物的族類本來就是一個動機的話。因此,就人來說,無論是對自己或對別人,最後唯有決斷而不是單純的願望才是他的可靠標誌。不過無論是就自己或就別人說,決斷也只有透過行動才會固定下來。願望則只是當前印象的必然後果,不管它是外來刺激的印象或內在情愫的飄忽印象,所以願望是直接必然而未經考慮的,是和動物的動作一樣的。因此,願望也和動物的動作一樣,只表現種性而不表現個性,即是說只提示凡是人可能做出什麼,而不是說感到這願望的這個人可能做出什麼。實際行動既是人的行為,就總需要一定的考慮;又因為人一般都掌握著自己的理性而有冷靜的頭腦,即是說人是按思考過的抽象動機才作出決斷的;所以唯有'實際行動' 是他行為上可悟知的最高規範的表現,是他最內在的欲求的結果,對於他的驗知性格所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