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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酒壺行雲流水扔給她,她仰頸飲盡,眼眸在我身上悠了一圈兒:「你緣何不問那些刺客的主子是誰?」
我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我嫡姐。」
鬼姬雪腕上纏著一隻毒蠍,她憐惜地撫摸著:「嗯?」
我道:「前幾日,因為些前塵舊事,我斬斷了她父親的右臂。」
「這酒不如花雕。」她隨口道,「你怎麼不殺了她爹?」
我看著鬼姬的面孔,自然而然道:「為她對我有恩。」
雨幕更濃,燃色天青。
鬼姬帶我去九層雁塔上,找出她藏的花雕酒,我們一壁對飲,一壁閒話。
我親暱地倚著她,嘆道:「師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隻喜歡花雕。」
鬼姬眼眸流轉:「花雕滋味美。對了,近來我搜尋到不少『沙蛇』的線索。」
我看了她許久,忽然道:「我後悔了。」
花雕酒烈穿咽喉,我嘆道:「我後悔背叛了浮戮門,我後悔將師娘丟在西域賊子手中。」
我還後悔親手殺了父親。
「師姐,我恨這世道,逼得我不孝不悌、不忠不義。」
鬼姬遮住我落淚的眼,溫柔道:「不是你的錯。」
第17章 徐鶴之
深秋多雨,淅瀝不止。
我坐在房中聽雨,思緒逐漸放空,心曠神怡。繡了一半的肚兜則放在八角掐絲葫蘆紋小几上。肚兜呈葵黃(1),繡的是貓兒摘紅杏,暖融融的好意頭。
最近我身上不爽,關節酸軟,起坐不便。你在一旁為我親手揉著足踝,那雙拿慣了刀戟的手乍然溫柔起來,倒讓我受寵若驚。
我想要將腿收回來,卻被你緊緊握住。我道:「怎麼了?我不敢勞動戚高媛。」
因燕居(2)在家的緣故,你青絲披散,不綰髻鬟,卻在一對美眸之尾點了些硃砂,濃如芍藥。你戲謔道:「我是你妻主,隨意勞動,豈有不敢的道理。」
我不與你分辨,只拿起圓繡棚,繡了幾針紅杏。
你笑得五官都柔和不少,湊上來,貼著我的肚腹:「鶴郎,你雖說看不上我,但肚子裡的孩子……它也是你的孩子。」
我如何不知你這話的意思,沉吟片刻,道:「我不會傷害它。」
你吻著我的頸側,蹭上紫紅的胭脂:「鶴郎真乖。得夫如此,妻復何求。」
自從我有了孩子,你便很少凌辱逼迫,越發甜言蜜語哄我歡喜。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郎君,聽在耳中,不會心蕩神搖,只會覺得可笑。
聞著銅鶴銜枝燻爐裡的安神香,我伸手撫著自己小腹,心裡溫柔了好幾分。你說得對,它是我的孩子,我會疼惜它。
雖然它來自你的強迫。
有個碧衣丫鬟掀開幔帳走進來,匆忙行禮道:「高媛,高媛!戚大小姐正在府門口,還……一刀劈了府門!」
是尋嫣找上門了。
她向來行事沉穩,甚少如此急促冒進。這一遭前來,不知為何!
我扶著八角幾,正待起身:「這……」
你卻撫著我的肩頭,迫我重新坐回繡墊上:「你有身子,不許出去!萬一磕了碰了怎麼辦?給我待在這裡!」
隨後你橫過一眼,松煙和入墨登時跪倒在地。自從上一回你將他們鎖入柴房,欲要處死後,他們便懼怕了你,唯你馬首是瞻。你令道:「看好郎君,倘若他邁出府門一步,本媛唯你是問!」
言罷你利落地提起九亭連弩,騰身而去。
那邊即將拔刃張弩,我如何坐得住,頻頻往瑣窗外張望。松煙欲扶著我坐下,勸道:「郎君莫掛心了!」
我往紫檀衣架旁走,自個兒披上一件八團緙絲鹿絨披風,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