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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白首鴛盟”,不過如是而已。
江逐浪
她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喊他“陸兄”,然而更多時候,則調侃地稱呼他為“陸姑娘”;他則在門外立了牌子:“唯鬼與江逐浪不得留宿”,然而,每當她灰頭土臉地走進桃花林,他卻終是燒了熱茶,繼而整夜坐在門口小凳上慢慢地刻著木貓。
他二人,便是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維持著滿嘴“好友”,彼此間卻皆不點破的曖昧狀態。
直到那一年……
楔子 醉桃林
所謂“交友不慎遇人不淑”,那一年,他們相遇。
那一年,江逐浪才剛剛加入仙俠門,不過是眾多低微弟子中尋常的一名;那一年,陸一逢隱居山中已有一年,這一年中不曾動武,卻因她而破例。
那時,她對他的評價,乃是:好一個年紀輕輕、言語刻薄的陰沉小老頭。
那時,他對她的評價,乃是:好一個牙尖嘴利、嗜酒如狂的天生蠻力女。
都不是什麼正面的評價。
可就是這一段並不算愉快的初遇,不知怎的,再隨後的日子中,卻漸漸由不對盤兒的架勢,轉成了見面便必要互損一番、鬥嘴不休的狐朋狗友。
每到門派裡無甚任務可偷溜的時候,她便要奔向這永寧鎮郊的桃花林,來這煙塵居中,偷喝他藏了許久的美酒。
每當結束了忙了好些日子的任務,她便要帶著一身塵土與疲憊,來這名副其實的“煙塵居”中,與他你一言我一語,嘮叨拆臺、損來損去、鬥口不休。
每當在外跌爬滾打混了一身的傷,傷了肉斷了骨頭,她便是爬,也要爬來這煙塵居,衝那個一臉陰霾似是隨時會將她丟出去的男人,“嘿嘿”地乾笑幾聲。
她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喊他“陸兄”,然而更多時候,則調侃地稱呼他為“陸姑娘”;他則在門外立了牌子:“唯鬼與江逐浪不得留宿”,然而,每當她灰頭土臉地走進桃花林,他卻終是燒了熱茶,繼而整夜坐在門口小凳上慢慢地刻著木貓。
他二人,便是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維持著滿嘴“好友”,彼此間卻皆不點破的曖昧狀態。
直到那一年……
暮春三月,落英繽紛。
風輕拂,帶著林中桃花瓣兒散落如雨。
花瓣落處,只見一人踏上碧草,緩步而來。
“哎呀呀,賞桃花?當真是好雅興。陸‘姑娘’,幾日不見,未想閣下格外風雅,秀氣了嘛。”
人未到,聲先至。
帶著濃厚笑意的女聲穿林而來,一聲“哎呀呀”中滿是調侃的意味。
只見她一襲藏青色的長袍,不急不慢地緩緩走來,右手還提著一個碩大的酒罈子。可看她的模樣與步伐,似乎是絲毫不費力氣的樣子。
桃花林中、茅屋門外,那個被稱呼為“陸姑娘”的男人,依舊坐在門口小凳上,刻著手中的木雕。他頭也不抬,只是撇了撇嘴,沉聲道:“既是有求於人,說話前便動點腦子。這般口沒遮攔,是求人辦事應有的態度嗎?”
“哈,陸兄這話說得可就小心眼了。莫將別人都想得那麼壞,憑你我之間的交情,難道逐浪我就不能無事前來、請陸兄你喝兩杯好酒嗎?”
那女子輕笑道,走至茅屋門前,徑自坐在木桌旁,一掌拍開酒罈的封泥,一股陳年美酒的香味漫溢而出。
她起身,熟門熟路地摸進茅屋中,拿出了兩個酒碗,斟滿。方才坐回到屋外木桌旁,端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
那男子終於抬起頭來,斂起眉頭,緩緩道:“休在我這‘煙塵居’喝酒,此處唯鬼與江逐浪不得留宿。”
聞此言,那名喚“江逐浪”的女子頓時露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誇張地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