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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對自己扮了個鬼臉,覺得無奈好笑,亦有些悵惘,覺得長年來一直放在心底偷偷迷戀的那人,關於他的一切正在崩解。
「應該的,都是分內該做的。」她斂下麗眸,擺出溫良模樣努力陪著演,但問題是,他不像在演啊,那樣自然而然才叫厲害,都覺自己像被他耍著玩。
忍下皺鼻子的小動作,她提著陶壺正要回座,一旁觀看許久的袁大成終於開口,邊落棋子,邊問出盤桓在心的事——
「就在下所知,曇陵源雍氏在帝京雖無開業營生的店鋪,但在西大街那邊是有地方的,且還是一塊頗為寬敞的地方。雍爺遵照老大夫醫囑前兩、三天最好靜養切勿妄動,是說如今都過了五日,雍爺若仍繼續留宿『福寶齋』蘇宅,咱擔心要是有什麼流言蜚語傳開,對雍爺和我家小四兒都不太好吧?」
說坦白,帝京流派這位年歲足可當他爹的大師哥,在乎的其實僅是自家小師妹的清譽,但對方將話說得婉轉漂亮,把他這個雍家家主也顧及。
雍紹白笑笑道:「實是叨擾了,今日是要離開的。」
「啊?」訝然出聲的是蘇仰嫻,她因他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傻愣在原地。
袁大成挑眉,來來回回望著兩人「原來小四兒不知嗎?雍爺莫非是臨時起的念頭?」
「咱也不知、咱也不知啊!」蘇大爹猛搖頭插話,最後轉向雍紹白,一臉誠懇。「兄弟……兄弟……住這兒不好嗎?咱不會再欺負你,阿妞好兇地訓過我啦,我再也不敢亂扳你的手指頭,再弄疼你的話,你、你就把我也弄得很痛很痛好了,咱會對你很好很好,你不留下來,能上哪兒去?」難得有個能陪他玩、陪他胡亂下棋,任他怎麼耍賴都能隨緣自在的人,捨不得對方走啊。
見自家老爹兩隻眼睛巴巴地望著雍紹白,蘇仰嫻內心當真五味雜陳。
「阿爹別這樣,他是……」
「蘇大爹要是想跟我離開,出去走走逛逛,那咱們就一起也無妨。」雍紹白不動聲色搶在她前頭說話,說給她阿爹聽。
聞言,蘇仰嫻一雙眸子瞠圓再瞠圓。
蘇大爹則兩眼發亮,將棋子丟回缽裡,腦袋瓜使勁兒一點。「走!咱們把阿妞也帶走!」
「那是自然。」雍紹白誰也不瞧,只對著蘇大爺淺淺漾笑。「她說她要顧著你,我說我不能無她,我把大爹你帶走了,她當然只有乖乖跟著走。」
靜。
靜極。
整個小院陷進古怪的沉靜中。
靜得所有細微聲響都能被無限放大,蘇仰嫻聽到自己的呼吸吐納,也聽到心音怦怦、怦怦亂鼓,鼓得她耳膜都在震動,震得渾身氣血燒騰,全身如煮熟的蝦子般直泛紅。
我需要你。他說。
他還說——我不能無你。
蘇仰嫻不敢相信他竟當著其他人的面,就這麼兩下輕易、雲淡風輕地再一次道出口。
她不知自己的瓜子臉紅到幾乎滲血,只曉得熱氣全往頭頂上冒,一陣陣不斷從膚底湧出,熱到她氣息短促,喉中發澀。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不約而同往她身上投來。
她家阿爹是滿滿好奇和純然的歡喜,她家大師哥和川叔川嬸的眼神就複雜了些,而雍家那位隨從元叔像是見怪不怪,表情沒多大變化,僅朝她頷首一笑。
啊!還有芷蘭,她會怎麼看她?
蘇仰嫻邊想邊側眸去看,此時端坐在茶案條桌旁的明芷蘭眸光卻不是落在她這方,而是望著雍紹白,神情明顯怔忡,喝到一半的茶就這麼端著不動了。
……也是。雍紹白把話說得那般……露骨,芷蘭臉皮薄,定然驚呆。
蘇仰嫻乾脆將陶壺放在雍紹白手邊那張茶几上,還刻意輕輕放,表示內心很坦蕩、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