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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人敢說他有責任。出於其知縣的身份,他做的依然不錯。若是真要說錯,只能說上游的縣令未能協調水利疏浚,下游的縣令,未能引流河水。”
“包括他的上官以及更高處看著此間的人,都只能這麼說。而且,此次水患之後,說不得這縣令會因為他的治為受賞升官……”
朱厚照此時有些複雜了,他即便代入,也畢竟不是那個縣的人,他有些不知該說好說壞了。
看到投來的複雜眼神,張鶴齡笑著道:“雨還在下,連綿幾縣的水患越加擴大。此時,這縣令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日未見人出。
三日後,他出門了,蓬頭垢面的他,出門以後,即吩咐了吏員、衙役和民壯,全體出動開始遷移縣邊的百姓。
百姓以為縣令是未雨綢繆,也因他在縣內的聲望,皆是紛紛配合。只一天的時間,縣城周邊的百姓為之一空。
這時,他召集了家人和縣內吏員,捕役,一行幾十人趕到了他精心修築幾年的堤防之前。而他的命令下達,一行人目瞪口呆,紛紛下跪求情。但他堅持命令,不惜以強令施為,最終,幾十人含著淚,扒掉了堤防。
那一刻,所有人都癱在了地上,站在高地,看著洪水從那處缺口湧了出來,然後,水流倒灌,再接著,整個縣外,一片澤國。”
朱厚照有些呆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這前前後後,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了。一會兒是對,一會是錯。
“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因為此知縣的主動洩洪倒灌,緩解了上游的壓力,也引去了下游的壓力。上下幾縣因他的一個命令,最終度過了水患。而他這一縣呢,農田被毀,水利工程皆廢,幾萬百姓將面臨無家無田之境地。一時間,原本被視為青天的縣老爺,在本縣內亦是人人喊打……”
“這不對!”
朱厚照猛然站了起來,但一聲不對說出以後,他又頹廢的坐了下來。
“行了,故事到這裡就講完了。講了這麼多,故事也不精彩,我只是想透過這個故事來聊一聊,所謂的錯與對!”
“舅舅,你這個故事不好!”
“哈哈,是不好!”
張鶴齡哈哈一笑,開始解釋道:“我之前說過,對與錯,沒有非白即黑,非此即彼。從故事開始,這個知縣做的事,出於他的立場,這個縣的百姓立場,都是對。但對於周邊的縣城來說,可說是錯。而他們的上官,他們要統籌一府,一省,一道,這個知縣的作為可說對,也可說不對。
他未能升遷似是不對,上官也是不對,但上官考評給中,對他不升不降就真的是錯?”
朱厚照沉默,只一雙眼睛帶著思索,直愣愣的看著張鶴齡。
“事情繼續發展,洪水來時,若是他不動,對他對縣內百姓都是對。但扒了河堤,緩解了幾縣水患,對他一縣之地,更不用說對了,只能是罪。可對餘者呢?”
憑朱厚照淺薄的人生經歷,他無法理解防洪洩洪,還要因其來論對錯功過的事,只能勉強道:“舅舅,你講的這個是編的吧,決不可能有這般之事?”
“是否為虛構不重要,但這種事發生不足為怪。區別只在於,下達命令的人是知縣或是府尹或是布政使。會不會出現,只取決於他們的立場、眼界以及魄力和擔當。事實上,從這個小小知縣身上的事,我們可以看到道理足矣。”
“厚照,你是太子,將來也是我大明萬萬百姓的天。你的一言一行決定了無數人之命運。舅舅是粗人,不懂許多大道理,無法也無資格來教導你甚麼。只一點,作為你母后的弟弟,我希望我的外甥每每行事,切不可單以喜好來定善惡,論好壞。當先以自身,繼看他人立場,再縱觀全域性!”
“自身立場?他人立場?”
朱厚照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