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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道:&ldo;張將軍,我聽說軍中討論之時,你是主張放棄白馬、延津的,今日如何又這般積極求戰?&rdo;
這話大是惡毒,卻也是我一部分真心話。照說張遼這樣的大名人,怎麼會有害怕敵軍一說呢?難道後世史料潤色加工,把他吹成了一代名將?
誰知張遼聽了,臉頓時漲得通紅,大怒道:&ldo;小將在軍中力主堅守,固然示弱。但既然主公決定出擊,小將自當全力以赴,奮勇當先。此二者怎可誤為一談?&rdo;
我被他怒氣沖得不由自主一勒韁繩,戰馬倒退一步,心裡一愣:&ldo;哇,好殺氣!聽說張遼有儒將之稱,怎麼噪音如此之烈?只怕比張飛還厲害!&rdo;我在現代社會,除了懷不遇的我自己之外,從沒見有人這麼大火過。張飛火是什麼樣,我自然不知道。但想像間應該是這時代野蠻橫暴的頂級一類,一喝斷橋,再喝退水,三喝百萬大軍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煞氣?沒想到沒見到張飛怒,先見到張遼的怒火,居然讓我這樣氣凝如山的人也退後一步,了不得呀!
我初時極其惱火,心裡想著怎樣整治整治他,以收殺雞駭猴之效,防止日後用兵,掣肘之處太多,貽擱了軍機要務,那可就誤大事了。但受到他這番怒氣衝擊,忽然想到:&ldo;我是糊塗了。一直想張遼在逍遙津八百壯士大破十萬東吳勁旅,怎般厲害;又聽說徐晃長驅直入,徑破蜀軍十三重鹿塹,如何威風。這等大將自然堅毅多智,城府甚深,能指揮人,也能被人指揮。可我卻忘了那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他們歷盡多場大戰之後的事了。如今二將正值風華正茂的青年時代,心性未定,既可能一時生懼,說出懦弱之言。但怕過那一陣,事到臨頭,自然就不怕了。而且肝氣極旺,恨別人老記著這事,哪裡會有什麼大將風度?&rdo;
又想:&ldo;我因知過去曉未來,以至為曹操所重,得以統領這三位當代巨星大腕,已佔了偌大便宜,豈可再恃此傲視英雄,老想著羞辱他們呢?&rdo;
想到此處,怒火頓消。
典滿見我神色陰晴不定,急忙道:&ldo;張將軍,你幹什麼?飛帥這四十多天一切舉止排程,都是遵照主公之命行事。主公妙計,神奇莫測。時機未到,將軍又何必多問?&rdo;
張遼臉上仍是不服之色。但典滿在跟我以前,一直和許禇並稱曹操的兩大貼身衛士,對曹操一舉一動的含義,自然比他有言權。而且他大概也自覺言辭間有些過分,所以韁繩一圈,冷笑一聲,便準備開溜算了。
我道:&ldo;張將軍且慢!&rdo;
張遼側回頭,道:&ldo;飛都尉要治我無禮之罪麼?&rdo;
我跳下馬,韁繩丟給典滿,道:&ldo;豈敢!我只是要告訴將軍,我一直緩行的意圖。&rdo;
張遼一怔,跳下馬,道:&ldo;是。&rdo;
我示意他把馬一起交給典滿,和他向東走了幾步,一指天空:&ldo;今日天氣,雖寒必晴。此處大片土地,皆是平原,站在稍高處,可以望出很遠。我們這路軍乃是丞相的奇兵,決不能讓袁軍的細作探知。所以我白日不行,四面多遣伏路軍,種種一切預防措施,都是為了保密。&rdo;
張遼神色平靜下來,道:&ldo;這些,小將都清楚。但我軍全是騎兵,夜間行走,如果些,一夜至少也可以走上五十里。而今我們行了四十五日,夜行晝伏,而且三日一停,五日一歇,飛都尉故意壓住度,卻是為什麼?何況如此時日延遲,雖然有種種預防措施,但也未必不走漏風聲。&rdo;
我心想:&ldo;真要我自己說,也沒什麼說的。只不過我知道史書上說曹操四月會趕到白馬,斬殺顏良。走再也沒用。&rdo;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