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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的人依照禮儀,跟在車輦的後面一路步行。
阿茉坐在鳳輦之上,居高臨下,恰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梁王走在最前面,還是那麼意氣風發,朝著最近一段時間鍥而不捨地與自己作對的夏侯頗冷笑不止。阿茉心中暗歎:叔王驕橫之性不改,恐怕禍事不遠。她注意到了一個眾人全都忽略了的問題:從前梁王每次進京,皇帝都會與他同乘車輦,以示恩寵,這次雖然說是原諒了他,可到底不再與他同乘了。
竇太后宮裡。
一向威儀赫赫的竇太后此時失了常態,她鳳冠歪斜、白髮散亂,臉上的脂粉也被縱橫的淚水給洗掉了,但是這樣憔悴狼狽的太后,在阿茉看來倒是多了幾分親切。從景帝帶著梁王出現在太后眼前起,母子三人已經抱頭痛哭了好幾場,這的確難為了隨侍陪哭的眾人,已是欲哭無淚。
在王皇后和隨後趕來的長公主的勸說之下,太后終於收了悲聲,看到心愛的小兒子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並且做皇帝的哥哥也原諒了弟弟,兩個兒子又和好如初,老太后的心裡很是寬慰,於是重新擺開酒宴,眾人復又飲酒作樂,盡興而歸。
在回去的馬車裡,阿茉睏倦地靠在曹時懷中假寐,曹時輕撫她的臉頰,說道:“今日真是皆大歡喜,除了夏侯世子。”阿茉笑道:“果真嗎?那可怪了。父皇不是升了他的官,把他封為梁國的國相了嗎?”曹時哈哈大笑起來:“梁王此時最恨的人就是他,他去了梁國,哪裡會有好臉色給他看?”阿茉滿不在乎地隨口說道:“唔,若論夏侯世子,是不怕別人給他臉色看的。何況叔王最是灑脫的一個人,哪裡有那樣小氣?”
曹時刮刮她的鼻子:“然若不是你的提醒,興許陛下也想不起來派夏侯世子為梁國國相的。”阿茉狡黠辯道:“人家可是因為當時太后責罵有臣子居心叵測,離散皇家骨肉,眼看就要把怒火燒到姐夫頭上了,我看在安寧姐姐的面上,才好心解圍的。若照你這樣說來,豈不是好心做錯事?哎呀,安寧姐姐可要怪罪我了。”
曹時見她不肯承認自己順水推舟地將夏侯趕出京城,便只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道:“嗯,好在我聽梁王說,想要上表請求常駐京城,侍奉太后,那樣的話,夏侯世子興許可以不用遠離嬌妻,倍受相思煎熬了。”阿茉聞聽此言,便坐了起來,想了想,嘆道:“王叔雖然已是一把年紀,卻還是少年時心態,率意行事,從不度量輕重。目今情勢,父皇忌憚他不及,哪裡還會允許他留京?此表章一上,徒惹不快而已。”
曹時微微點頭,故意說道:“哎,看來,只得委屈夏侯世子了,希望他不要記恨我夫妻兩人。”阿茉沒有說話,心裡忖度:安寧姐姐過得很不快活,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夏侯怠慢公主,早晚會令皇帝惱恨,也會讓安寧更加難堪,倒不如分開些,時日久了,興許他會覺出安寧的好處來。
這樣想著,輕輕打了個呵欠,復又伏到曹時的膝頭,睡意朦朧地說道:“哪裡有那樣盡如人意的事情,他若要記恨,也只得隨他了。”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呼吸漸漸沉緩,竟然睡熟了。車到了府邸,曹時不忍心叫醒她,便自己親自將她抱回了臥房。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梁王越是不願離京,日子就越是長了腿一般地飛跑而去。轉眼一個月就已經過去,因為做皇帝的哥哥始終不肯鬆口,梁王也就只得乖乖地上路。好在皇帝在面上還給他足夠的體面,梁王起行時的儀仗比照天子的儀仗,在京的四品以上的官員一律到十里長亭送行,新近晉封的丞相劉舍代替天子為梁王餞別。
桃侯劉舍是個公認的誠實君子,然而年高迂腐,梁王勉強忍耐這鬚髮皆白的老頭子顫顫巍巍地一番陳詞濫調,將那天子的聖德歌頌盡致,飲下三杯送行酒,便登車上路。他那新任的國相夏侯頗這時候才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梁王正一肚子的晦氣沒有地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