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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老爺和大太太心裡都明白,個月期程不可能趕得回來,大老爺清楚,到了二月大太太很可能就分娩,天津又不可不去,這是一件不能兩全的事。
大太太說,無論如何要把事情辦妥再回來,家中的事不要掛心,要多穿些衣裳,別弄出頭痛腦熱來,沒人照管你。
大老爺點頭,準備耐心地聽大太太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但大太太緘口不說了,抹了臉上的淚,還是一臉的憂慮。
大老爺不想讓大太太難過,就把話題岔到其他事上,說,那個使喚丫頭秀兒,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嫁出去也沒回保和堂來過。
大太太說,管她呢,也沒有虧待她,是她自己犯了家規,有這麼個下場還不是燒高香的事?要出在別人家準得打死。
大老爺說,人這東西,最難把持的也就這情慾二字。大老爺頗有感觸,他想起自己和二太太的事,只是不明白這算是情還是欲。
看來大太太要比大老爺明白,這叫旁觀者清。大太太說,你得去她那兒,有些事你也該跟她商量商量,一去這麼久才回來呢。
大老爺吃了一驚,本來想問她是誰,但看了一臉平靜的大太太,大老爺就知道那實在是多餘的,大太太也許什麼都不知道。
大老爺當然有做賊心虛的感覺,說,該說的中午吃飯時都說了,大可不必這樣多事。
大太太非常寬厚地笑了笑,說,她也不容易,老二那麼不成器,人家能在保和堂待下來,已經算是保和堂的福氣了,那也算得上是個好女人,要是老二像你這樣,還有哪樣兒可說呢?
大老爺說,是,是個好女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
大太太說,那你就去吧,老二那兒我讓絲紅看著,沒事。
大老爺猜不透大太太的心思,坐在大太太身邊沒動。
大太太就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你以前可沒有這樣過,她現在管保和堂家務,保和堂的事哪能不跟她好好交待交待,你不在家全靠她呢,我拖著大肚子什麼也幹不了。
大老爺還猶豫,他不敢相信大太太已經對他和二太太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那樣的話,這盤棋該怎麼收場呢?但是大太太非常誠懇地用手推推他,說,去吧,別太勞累了,早些回來。
大老爺就是這麼懵懵懂懂地離開大太太到了銀杏谷二太太屋裡,這時二太太正在燈下納鞋底,大門沒有插閂,但杏花的東廂房裡已經沒有燈亮兒了,這是讓大老爺和二太太放心的事。
二太太說,我知道你會來,納著鞋底兒等著你呢。
大老爺並不興奮,幾乎是很沮喪地說,她好像知道我們倆的事了。
二太太的平靜出乎大老爺的預料,二太太說,紙裡咋能包得住火?早晚得知道,早比晚好。
大老爺很納罕地說,你們今天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人人說話摸不著頭尾,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二太太說,大太太什麼都知道。
誰跟她說的?一定是杏花,大老爺很懊喪。
二太太搖搖頭說,不是,杏花什麼也不知道,是我告訴大太太的,與其讓她看出來,還不如讓我告訴她好!
大老爺蔣萬齋非常驚訝地看著二太太,忽然內心深處冒出一絲涼氣,他幾乎不敢想像二太太這麼做是不是誠心要毀了大太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要是這樣,美麗善良的二太太將是一個多麼陰毒的女人!毒如蛇蠍!
大老爺有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脾氣,他幾乎是怒不可遏地揪住了二太太的領襟,顫了聲地責問,你想毀了她肚裡的孩子,是不是?
二太太的一張粉白嬌嫩的臉剎時被憋得彤紅,但她依然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大老爺,絲毫沒有畏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