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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鍾教授講自己的父親還算符合課堂內容,畢竟其父也能算是史學史的一部分,但他講丁女士完全是興之所致自由發揮了。
幾乎所有上過鍾教授課的人都知道,丁女士為他放棄了美國offer,在日語水平基本為零的情況下跟隨他一起去了日本,他是如何的感動;鍾汀是打排卵針生出來的,她出生的時候是當地醫院最重的嬰兒,丁女士將她順產下來是如何的不容易。
鍾汀曾委婉地勸誡她父親,不要把家事隨便講給別人聽。
但到底沒有作用。
鍾汀講課的時候,課間有學生同她搭話,第一句便問,鍾老師,你出生時真有八斤五兩重麼?
她只開了一門《宋朝婦女史》的選修課,時間定在每週五下午的最後兩節課,到第四周的時候便開始講嫁妝問題。
選課的多是女生,男生混在女生群裡,顯得十分伶仃。
歷史雖然不算顯學,不過婦女/性別史因為與時下聯絡緊密,倒不算冷落。
國內從無女人比男人更加貪財的傳統,男人根據嫁妝多寡選擇妻子在這一時期蔚然成風,貧家女難嫁,&ldo;今世俗之貪鄙者,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女先問聘財之多少。&rdo;
花女人錢的男人也不少,&ldo;己而校奩橐,朝索其一,暮索其二。夫虐其妻,求之不已。若不滿意,至有割男女之愛,輒相棄背。習俗日久,不以為怖。&rdo;
她一直覺得《金瓶梅》是部現實主義鉅作。名義上是宋朝,實際是明朝的事兒,不過大都是男的更愛錢些。
她第一遍看個吃,第二遍再看,印象最深的便是潘金蓮真是窮啊,武大郎的女兒偷吃了一個蒸餃,她把人家打了個半死,固然是她刻薄,但終歸有窮的因素,後來嫁給了西門慶,別人家的小丫鬟給了她一些果子,她袖了過來,又一個個地數,自己的小丫鬟偷了,又是一頓毒打,饒是這樣,她也沒向西門慶要過什麼大錢,無疑是買張床,要個衣裳首飾。好比現今一個女孩兒傍了個款爺,最大的要求不過是買幾個包,是對錢財最沒企圖心的那類。
反觀西門慶,他娶得那幾房妻妾,大都有錢的因素,他像個耙子,一個勁兒地從女人那裡摟錢,也沒個夠,越有錢越不嫌錢多。
第9章
下了課,鍾汀整理講義準備走人,一個十分高大的男生背著球包快速走了過來,雙肘擱在講臺上盯著她看。她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孔澤,他並沒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而是問她去不去打球,他告訴她自己帶了兩個球拍。
孔澤直接叫她鍾汀,而不是鍾老師。她一向認為師生平等,自然也不好在稱呼上同人計較。
如果鍾教授在場,勢必會批評鍾汀不在意師道尊嚴。她記得有一個女生,或許是出於天真,喜歡和那些年歲已高的名家在稱呼上攀親戚,什麼阿清阿遷阿恪阿誠,彷彿和這些大家是同輩人。阿誠指的是鍾懷誠‐‐鍾汀的爺爺,換作別人,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並不怎麼當一回事,偏遇上鍾教授,&ldo;阿誠是你叫的麼?你是他什麼人?我都不敢叫!&rdo;把那個女生羞得紅了臉。
這個男生最近有點兒讓她頭疼,她點過兩次名,知道孔澤並未選過她的課。可這個沒選她課的人,卻佔據了全部的課堂答疑時間,他提出種種匪夷所思令人哭笑不得的問題,一個又一個,連珠炮似的發問,她也不好當面打擊人家的學習熱情,只能一本正經地回答,到後來只能縮短答疑時間。
鍾汀把他的行為歸結為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畢竟她的課上大都是女生。他的行為好像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他一問問題,女孩子們便開始笑,並不是嘲笑那種笑。
孔澤是那種打籃球打得很好有許多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