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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
“其實,我已將事情稟於縣宰了,你不如先看看縣宰怎麼說。”
第五倫直到這時候才抽出了腰間的那塊木簡,上面蓋的就不是半通印,而是鮮紅的縣宰官印了!
第七彪怔怔地接過木簡,還來不及看上面的字,卻聽到有馬蹄聲靠近,圍觀眾人被分開,幾個黑衣黑冠的吏員帶劍大步入內,為首的是一臉黑線的本縣都水官。
原來第五倫是與都水官一同來的,卻故意加鞭先行了幾步,就是為了給第七彪下套。
第五倫立刻過去惡人先告狀:“都水,我給第七彪看了縣宰的簡,但他卻不願聽命,還揚言要去縣中爭訟。”
“大膽!”都水官一聽爭訟二字頓時大怒,指著第七彪道:“第七亭長,你竟要違逆縣君之令麼?”
第七彪手裡捏著那簡,直接傻掉了,只結結巴巴地解釋:“都水,他……第五伯魚剛將此物給我,我還沒來得及……”
“住口!”都水官可沒耐心聽,更怕第七彪多說多錯,將他們之間的齷齪說出來,立刻重複了縣宰的命令。
“第七氏與第六氏立刻停止爭水,恢復往年舊約!”
第七彪大驚:“上吏不能聽這小兒一面之辭,我要見縣君,我要向他解釋……”
“縣君確實要見你。”都水官喝道:“第七彪、第六犢,汝二人立刻前往縣邑,為今日之事向縣宰謝罪!並立下誓言,終死不敢復爭!”
第六犢還在發怔,被第五霸踩了下腳,這才反應過來,歡天喜地的應諾。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家明明佔理,卻要一起去向縣宰謝罪,但過程無所謂,結果最重要。能讓第七氏再不能與自家爭水,就是好事啊。
見第七彪還待著,都水官只能朝他使了個眼色:“還愣著作甚?晚一刻,你亭長之印就沒了!”
第七彪只能只能咬咬牙,朝都水官低頭,應了一聲:“諾!”
……
在都水官帶著第七、第六兩位家主走後,這場蝸角之爭總算是結束了。
第五霸招手讓第五倫過來,先看了眼他的半通印,確實是真的,又低聲問:“倫兒,你是如何讓縣宰一邊倒的?”
捫心自問,他和縣宰之父雖是故舊,但縣宰與縣中誰家沒點交情?今日為何站在他們一邊,總不可能是對第五倫的欣賞吧。
第五倫道:“大父,我只是將普通的兩裡爭水,描述成兄弟宗族爭鬥,還誇大說要鬧出人命了。”
第五霸也做過鄉官,仔細想想就明白緣由了,大笑道:“不愧是吾孫,果然聰慧。”
在這個時代,宗族兄弟和睦親暱是孝悌之德,值得稱讚,那兄弟反目爭鬥是什麼呢?
奇恥大辱!不止是家族的,也是地方官的。
第五霸就記得一件事——前朝漢宣帝年間,韓延壽擔任左馮翊,轄區正是現在的列尉、師尉兩郡。韓延壽行縣時,遇到兄弟兩人為爭奪田產而訴訟。韓延壽認為這種兄弟爭財之所以發生,是他沒能好好教化百姓的緣故,因此放下政務,閉門思過。
君辱臣恥,這讓全郡的長吏、嗇夫、三老、孝悌都感到自責,皆自縛請罪。那對打官司的兄弟也在宗族逼迫下,表示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深感悔悟,向韓延壽肉袒謝罪,願意將田產給對方,終死不敢復爭。
此事被傳為佳話,也開了一個壞頭——被朝廷立為標杆了。
新朝建立後,按照儒經道德標準治理天下,更視親戚爭鬥為教化敗壞的標誌。
這也是三老、孝悌兩個職位必須存在的原因,一旦有親戚爭訟的端倪,立刻派人去勸,決不能上公堂。若是沒勸住鬧大,那縣宰和嗇夫、三老就慘了,要麼自咎,要麼遭到上級申飭。
第五倫善於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