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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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何?信得過嗎?”
“梁大哥放心,他家和我家做街坊許多年了,我們自小就認得了呢。他爹是禁軍的一個軍頭,幾年前在西夏戰場上送了命。照例小羊可以補他爹的缺,但他娘鄒嬸嬸傷夠了心,不願他再走他爹的老路。小羊卻不聽,自己偷偷去軍頭司掛了名、注了冊。從十五歲就開始領一半軍俸,到後年滿二十歲,就能正式配軍入伍了。他現今在廂廳裡做小吏,每月還能得一兩貫錢呢。他在外面雖然尖頭滑腦的,在我面前,一絲兒歪心都別想起。他若敢瞞騙我一丁點兒,我就告鄒嬸嬸去。鄒嬸嬸為人可爽利呢,又最疼我。我和小羊偷偷商議過,鄒嬸嬸和我爹現今都是單個兒,他們兩個其實早就對上了眼兒,暗地裡都中了意。只是曾老爹戰歿後,鄒嬸嬸每月能領兩斗的糧,她若嫁了我爹,就沒這月糧了。小羊猜他孃的意思,似乎是想等他成了家、立了業,自己再作打算。”
“何必分老小前後?兩家索性合成一家,可不好?”施有良忽然笑道。他原本不善言笑,加之有心事,始終有些失神。這時被黃鸝兒的嬌巧話語勾住,聽得入了神,竟也露出笑來。
黃鸝兒的秀臉頓時泛紅,羞嗔起來:“人家在說正事,施大哥卻亂取笑人。”
梁興也跟著笑了,但隨即想起了自己的娘。他娘便是等他入了禁軍、成了教頭,再無須顧慮,才改嫁了他人。他們母子已經分別幾年,隔得太遠,只偶有書信往來。念起娘,他心裡不由得一陣翻湧。
“梁大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那個曾小羊這兩天會過來吧?”
“哪裡要兩天,你等等,過一會兒他一定就要來還碗了——”黃鸝兒話音剛落,院門就敲響了,黃鸝兒忙問,“誰?”
“我。”曾小羊的聲音。
黃鸝兒忙小聲說道:“施大哥、梁大哥,你們先到後邊躲一躲,等我跟他說好,你們再出來。”
梁興和施有良一起起身,走到後面臥房裡,院外傳來開門聲。
“我來還碗。昨晚端了你的酒醋肉回去,果然又捱了我娘一頓罵。”
“你先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哦?什麼事?你爹走了沒?”
“快進來!”
院門閂上了。
“我要你見個人,他要問你些事。”
“啥人?啥事?”
“你先賭個誓,不許把這事告訴別人,一個字都不成,連你娘也不許說。”
“到底啥事?”
“快賭誓。”
“好好好!我賭誓,我若說出去,天天被我娘罵一百頓。”
“不成,得賭個最重的。”
“嗯……這樣成不成?我若說出去,就娶不到我最中意,最歡喜,每天每夜時時處處都念著、想著的,世上最標緻、最可人、最乖巧、最會學貓叫的女孩兒。”
“成了,成了!我叫他們出來。”
梁興在裡屋聽著這對小男女嬌來痴去,忍不住笑起來,和施有良一起走了出去。
“梁教頭?”曾小羊睜大了一對黑豆眼,“鸝兒,梁教頭在你家?”
“小聲些!自然是在我家,難道去你家?你好好聽著,梁大哥有事要問你。”
“梁大哥?你喚他梁大哥?”
“不喚大哥,難道喚小哥?好了,快把你那喳喳嘴閉起來,好好聽梁大哥問話。”
“哦,好。梁大——不,梁教頭,有啥你儘管問。”
“小羊,你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說。”梁興忍不住又笑起來,“聽鸝兒說,清明那天,軍巡鋪有個姓雷的上了虹橋根一隻客船?”
“嗯!雷炮,上的是鍾大眼的船!”
“哦?你把這事仔細跟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