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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或是稀里糊塗,或是若有所得。
畢竟嘛,李綱從左相變成『公相』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須知道,李綱原本為左相,在趙玖身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餘相公根本沒法跟他比,實際上是主政者;而現在為公相,理論上是漲了一級,可實際上還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而且還是可以任由官家撤免啟用。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此處八公山為前線,稍顯兇險,為防萬一,先給李綱一個名義,可要這麼想,就不免讓人有些心憂了……只能說,官家此番在淮河畔守這一遭的決心,或者說是固執,真的是讓人無可奈何!
「其五,朕有一句話在心裡許久了,爾等應該也早就有所察覺,今日不妨一同明告天下!」趙玖當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卻是緩緩言道。「壽州這一戰,朕還是決意要為了……一句話,除非金人率先退卻,否則朕就在八公山不走了!」
這便和李綱成為公相的旨意隱隱連上了!
呂好問等人幾乎是齊齊在心中哀嘆一聲,卻又一時無人出聲……其實,正如趙玖自己所言那般,這位官家的心意早已經透過他的作為洩露無疑,所謂路人皆知。
但知道歸知道,真堂而皇之說出來,還用任命李綱為公相這種方式來表決心,到時候真敗了,再逃跑時了,那可就要丟大臉了。
「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黃昏時分,就在行在文武心下無力之時,火盆光影搖曳之下,趙玖忽然表情生動,卻是今日難得失笑。「而若朕真守不住,朕也絕不會逃,更不會投降受二聖那種辱!正甫!」
「臣在!」楊沂中一個激靈,趕緊就在身側俯首。
「你我君臣一場,到時候也不說什麼忠心不忠心,但有絲毫情分,便該替我了斷。」趙玖宛如說什麼閒話一般言道,以至於很多大臣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至於楊沂中耳聰目明,自然聽得清楚,卻是目瞪口呆,只覺的自己腦中一片空白,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此時,趙玖瞥過身前呆立著的諸人,面上心下一時皆笑,卻是越說越快,終於將自己發動這場戰役時的那種自暴自棄外加極度自私的隱藏心態給表露無疑:
「屆時,朕若真死在了這八公山上,便請李相公在揚州扶持皇嗣繼位,聯許大參、張樞密一起輔佐太后(孟太后)聽政;若皇嗣年幼,將來事有不祥,便可請太后再尋南渡宗室繼續立嗣主政;若人心實在是不服,那朕只有一句話,宋可亡,天下不可亡!但有豪傑能復河山而救萬民者,自當取河山自用,為萬民之主!這是朕的真心遺言,也算是一篇罪己詔!如二府議論可許,便明發天下;若二府議論不許,那朕便直接諭令給行在文武、東南諸臣!」
「臣附議!」
就在這時,一直在草棚下認真思索官家那番『其四其五』論調的小林學士,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眼見著無人率先表態,卻是忍不住第一個跳了出來。
第四十六章 帳內(上)
話說,不管小林學士有沒有附議,都不影響呂好問和汪伯彥這兩位東西府相公難得硬氣一回!
畢竟,前面那些倒也罷了,包括讓李綱萬一之時扶皇嗣繼位什麼的,都不是沒有討論餘地,反正就像所有人心知肚明的那般,眼前的狀況是事實上亡了國,然後不知道哪天這個小朝廷和半壁江山就要玩完,金人兩萬多軍隊就在河對岸是假的嗎?
但是,即便如此,什麼亡宋不亡天下,什麼取河山自用,這種話要是能從兩府透過,當成正經詔書發出去,那呂好問和汪伯彥便是能隨趙玖一起從這波金人的攻勢下活著走出八公山,也活該被李綱、張愨、許景衡那些士大夫給按著頭淹死在淮河裡。
實際上,便是趙玖想以諭令的方式把這些話私人傳遞給李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