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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倚著床沿，輕闔著眸子，分明是在閉目養神，眉頭卻皺得很高。

幾乎在他醒過來後的瞬息之間，白落雨已將眸子睜開，俯下身來，緊盯著他的雙眼，當視線接觸上，白落雨先是一愣，旋即蹲下身來，急切地看著他，問道：&ldo;感覺怎麼樣？&rdo;

&ldo;生龍活虎。&rdo;他輕笑道，語氣十分輕鬆，似乎已將不久前的情緒全都置之腦後。

見白落雨眼神依舊很關切，他勾起唇角，又道：&ldo;我真的沒事，只不過當時太震驚了。比起這些，我還有事要問你。&rdo;

白落雨深深地吸了一口，雙手將白成風冰冷的手包裹在掌中，&ldo;問吧，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rdo;

其實白落雨這時候也在質問自己，是不是，早一點將一切告訴白成風會好些。如果現在，得知真相的白成風要從自己身邊逃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ldo;二十五年前該出生的是我，那麼十七年前該出生的孩子呢？&rdo;白成風輕聲問道。

&ldo;成風，這對你來說可能很殘忍，&rdo;白落雨看了他一眼，包裹著他手的大掌緊了緊，又道：&ldo;但我也會告訴你。&rdo;

&ldo;二十五年前的一月十九日，你並沒有降生。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個‐‐&rdo;他停頓了片刻，&ldo;死胎。也就是說，你其實早該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rdo;

無與倫比的震驚讓白成風雙眸大睜，他難以相信地看向白落雨，&ldo;我已經死了？&rdo;

&ldo;你的魂魄被震成了碎片。&rdo;白落雨垂下了眸子。

&ldo;那我為何現在還活著？&rdo;消化了自己早該死了這一事實，他又繼續問道。

&ldo;白夫人在臨盆之日胎死腹中，傷心欲絕，卻不知從何吃聽聞魔界有一秘法可起死回生，便強忍著痛意將你生了下來，又命心腹製作了一口冰棺，將你封印在其中。又在半月後私自潛入魔界，那時……我正在魔界。而事實上，世間並沒有任何可以起死回生的方法。只不過在我醒過來不久師父也醒了過來，他闖入魔界，將我和白夫人都帶回了修仙界，你是因我而死……他自認有責，便毀去自己的大半修為，將你的魂魄修補起來。只不過他修補後的魂魄與身體互相排斥，白家家主用了八年的時間才讓你重新醒過來，而這八年裡，我用你的身份生活在了白家。&rdo;白落雨沉重地說。

聽罷，白成風的臉色又蒼白了不少，&ldo;我的死，與你有何干係？彼時你不過是一個嬰兒……&rdo;

白落雨眼神複雜地搖了搖頭，&ldo;我與你不同，我並非肉體所孕育而出，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為何會降生在世間。沉睡在天池的萬年中，我是有意識的。我不分晝夜地躺在天池裡面，我能感覺到荷花是何時開、何時謝，甚至能感覺到水流劃過身體的細癢，我明明閉著眼睛卻什麼都能感覺到。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了一萬年。&rdo;

白成風只覺得有一根針不停地扎著自己的心臟，好似恨不得將它直接戳爛，心疼得無法呼吸。

&ldo;你孤獨嗎？&rdo;白成風忽然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白落雨神情一愣，旋即失笑，他搖了搖頭，道：&ldo;那時的我，根本就還不是個人，哪裡會知道什麼是孤獨。那時候感覺到池邊有人走過，我都十分新奇，看見荷葉上滴下一滴露水都能夠讓我看好久，一萬年的時間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