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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欽向前踏出一步。
迎面而來濃鬱的血腥味，讓眼裡的血跡更顯殷紅刺眼。沈鳶突然喉嚨一緊，一股嘔吐欲翻湧直上。
&ldo;哇!&rdo;
在岱欽再次靠近她的時候，她的頭一扭。
吐了。
汗王：&ldo;…&rdo;
……
&ldo;你和他們說，我得了汗王的應允，臨別前來見公主最後一面。&rdo;
那人用朔北的語言原封不動地翻譯了出去。
&ldo;他們說，你可以進去了。&rdo;
&ldo;有勞。&rdo;
沈鳶裹著毯子坐在榻上，聽著帳外的獨孤侯請求守門的朔北部士兵放他進來，她感到慚愧。
明明告訴自己要堅持住，不要叫人看了無能懦弱去，臨到關頭，還是被一片血漬攻破了意志。
她清楚地記得汗王鐵著臉走出去之後與手下的對話。陌生的語言從帳外傳進來，斷斷續續，但她憑著一路上臨時學習朔北語的功底，還是能大概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ldo;她在裡面，你們送點毯子吃食，再把裡面收拾一下。&rdo;
&ldo;中原人太弱，就連中原的女子都比我們朔北女子差了一截。&rdo;
&ldo;如此，更要他們畏懼尊敬我們!&rdo;
真是丟臉!
沈鳶咬牙聽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就是倔強得不肯落下。她太弱，連帶著中原人都太弱，這讓她怎麼肯，再放任懦弱的淚水隨意流淌?
&ldo;你是大周朝尊貴的公主，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大周朝的形象。&rdo;父王的告誡，從前她一知半解，如今她全然明白了。
帳簾掀開，岱欽汗王口中那個&ldo;送她過來的老頭&rdo;走了進來。
&ldo;殿下，臣聽聞您剛剛突感不適，現在鳳體如何了?可需要再傳喚營前御醫?&rdo;
獨孤侯乾乾瘦瘦的身影快步而來，關切地近到沈鳶身前，俯下身子檢視她的氣色。
&ldo;我沒事。我沒事了。&rdo;沈鳶垂著臉，不去看他過分關切的眼神。
獨孤侯看到她臉頰被盆火烤得紅撲撲，總算定了心。&ldo;那就好，那臣就放心了。&rdo;他經歷一場虛驚頓感有點老眼昏花，扶著腰退開兩步。
兩人面對面沉默一會，獨孤侯開了口。
&ldo;臣要走了，本想做客一晚與朔北再討論共抗大餘國的事宜。&rdo;
&ldo;但朔北人傲慢，不肯讓臣多作停留，臣只能連夜返程。&rdo;
&ldo;如此一走，與殿下便是永別，殿下身負兩國交好重任，身上的擔子太重，臣怕壓得您支撐不住，只想在臨行前再來看看，和您說說心裡話。&rdo;
第4章 不配
獨孤侯道：&ldo;大周開朝三百年，內憂外患接連不斷從來沒有享過真正的太平。這些北方的遊牧者常年侵擾我邊境，在他們手中慘死的百姓不計其數，早就是我大週一塊揮之不去的心病了。&rdo;
&ldo;如今其中這一支朔北人終於肯與我們握手言和休戰聯姻，雖然傲慢無禮，但仍是好的開端。這個開端能否長久地延續下去成為常態，在朔北人的手上，在朔北汗王的手上，也在您的手上。&rdo;
獨孤侯弓身在沈鳶面前，火光下是他睜大了鄭重疾首的目光，灼灼定在沈鳶臉上。
&ldo;殿下，您一路上的哀愁臣都看在眼裡，您出身宗親世家，從小在中原的地界上錦衣玉食慣了，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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