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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陌的面孔在黑夜的渲染中顯得可怖,表上的神情不知是微笑,還是嘲諷。「你的行動,真是每一次都能超乎我的想像。」
若肖陌發起雷霆大火,尤霧反而不覺得可怕了,但是肖陌現在的表情和說話語氣,才是尤霧最怕的。
「為了任務,身不由己。」尤霧終於上地,並扶著一具男屍打算溜之大吉,趁著肖陌還沒發話。
肖陌跟在身後問:「你想把他帶去哪兒?」
「我的病房。」尤霧說。他又不是沒和屍體過過夜。中階醫學教育的最後一年,也就是尤霧十八歲的時候,他就被學院裡的學長拖到了解剖室,坐在存屍槽旁邊,和被泡得發白的屍體過了一夜。「過了明天凌晨我應該能離開這兒了,就一天的時間,臭不了。」
尤霧在祈禱園林的門現在沒關上。魏柏林雖沒有意識,但是早已憑藉風騷的走位溜出了園林,指不定現在已經到了病房呼呼大睡,畢竟尤霧把死屍從坑底拖上來,花了好些時間。
然而祈禱這東西,根本沒用!
尤霧扛著屍體和肖陌在園林中「閒庭信步」,園林門口,有醫師不知從哪兒出來,似乎就要把門關上。
擔心行跡暴露地尤霧立刻拖著屍體狂奔,將自己和屍體藏在一顆巨樹之後。這一動作雖沒被關門的醫師發現,動靜卻非常大。一個不留心,他的腳被屍體絆了一下,當即摔了個面朝天。
這還不是最慘的。男屍沒了把持,也跟著往下倒,以非常詭譎的姿勢,直愣愣地往尤霧身上壓去,而且,下一刻,一屍一人的雙唇似乎就要碰到一起!
特麼!真是流年不利!
尤霧生無可戀,也來不及做出反應把屍體推開,只能任由屍體與自己「一吻定情」。
初吻給了肖陌,二吻給了屍體,可以,他這一生沒白活。
等他睜開眼睛,他就看到男屍睜著眼看著他,貼在他的臉上。尤霧的雙唇確實也貼著一個地方,但卻很溫暖,並不是當前屍體的體溫。
肖陌臉上的表情也只有難以言喻來形容。他用手心捂住了尤霧的雙唇和鼻子,任由那具男屍親在他的手背,同時,屍體的髒汙感頓時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尤霧的眼神中盡顯對肖陌的感激。感激之餘,他推掉了壓在身上的死屍,第一時間跑到了園林門口。
門已經關上,醫師也走掉了。
尤霧病懨懨地回到肖陌身邊的時候,肖陌正假裝處變不驚地擦拭著自己的手背,可能是被死屍碰到了面板,覺得髒汙至極。
尤霧挺不好意思的,但還是覺得有潔癖和輕微強迫症的肖陌非常有趣。「哎,肖主任,不對,肖教授,你有這樣的潔癖在,到底是怎麼想到學醫的?解剖屍體可是中階的結業考試,我都好奇你是怎麼過的。」
「戴了三副手套。」肖陌還在不停地用隨身攜帶的殺菌棉擦拭手背,「現實生活中,中階教育結業後我就沒碰過這些東西,我從事生物基因研究。」
尤霧點點頭。
現在的高階醫學教育,比舊時代涉及的範圍更深更廣,尤霧學醫的其中一個理由是為了參與開發新型醫療裝置。尤霧家的企業,是聯盟醫療裝置的最大供應方。
看著肖陌都快把自己手背的一層皮擦沒了,尤霧索性搶過了那塊殺菌棉,「夠乾淨了,肖主任,再擦你的皮都快沒了,我幫你吹吹。」他像安慰他的弟弟一樣吹了吹肖陌的手背,結果等吹完了手,他才意識到自己手似乎更髒。
完了,這下子肖陌的一層皮要真被磨沒了。
肖陌垂著睫羽,看他在那兒吹吹停停,最後選擇把手抽了回來。
尤霧趁機調轉話題:「肖主任,我們被關在這裡了,要怎麼出去,你應該知道的吧?」
肖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