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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佳希說:「焦秘書不給你買飯?那要扣他工資。」
嶽靳成正色,「好,我明日兌現。」
付佳希眸色稍抬,眉眼生動又嬌俏,「就不怕下屬說你濫用職權?」
「又不當我的面說,不怕。」
付佳希終於笑起來,也知曉他拐彎抹角的真實意圖。
「我去給你下碗麵。」她妥協。
檀公館這套房是離婚之後,嶽靳成搬過來的住所,開放式的廚房只是點綴,開火次數寥寥,公寓私宅管家定期採購新鮮瓜果食材,總算沒讓冰箱也淪為擺設。
付佳希在燈的光影裡忙碌,像濾鏡,如此不真實。
燃燒的火焰,沸騰的熱水,麵條煮軟後的咕嚕聲,又似人間煙火短暫入室。
嶽靳成倚靠桌沿,雙目不曾離開她身影。
思緒暫停,時光倒流,好像身處另一個維度。
「好了,吃吧。」付佳希關火,平淡道,「時間不早,我帶嘉一先回了。」
嶽靳成僵硬地點了下頭,「好。」
門關,四周寂寥,室溫也加速降至冰點。
他忘了,形如陌路,才是當下的真實。
—
這幾天,嶽靳成應酬不斷,都是難應對的人情客戶。下午,他從辦公會中途出來時,焦睿便敏銳察覺不對。
他跟隨進辦公室,果然,嶽靳成伏腰,一手按壓腹,在抽屜裡找藥。
「嶽總,水。」焦睿連忙將杯子遞過去,「需不需要中斷會議,送您去醫院?」
嶽靳成抬了下手,三兩下吞掉藥丸後又返回會議室。
焦睿看了看時間,會議結束後,還有一個飯局,老闆捲成這樣,明天還要趕早班機,怎麼吃得消。
權衡利弊,焦睿想到一個周全之法。
付佳希是剛打完卡接到的電話。
焦睿先是畢恭畢敬叫了一聲「佳希姐」,後又情真意切地懇求,「嶽總這幾天忙壞了,一頓正經飯都沒吃過,他狀態很不好,想讓他去做個檢查,我實在勸不動。」
焦秘書略用誇張修辭,力求打動人心。
付佳希這人既記仇,也記好。
秦禾的事情上,的確是嶽靳成幫她出了一口氣。
她一時心軟,說:「我晚上看情況,有空的話,就去勸勸他。」
焦睿回:「嶽總晚上還有個應酬,大約八點半結束。佳希姐,謝謝。」
再熬鍋雞湯送溫暖,付佳希覺得沒必要了。處理了下明天的工作,在公司待到八點,她算好時間開車過去。
路過一家餐廳,她思緒停頓,短暫糾結後,還是調頭回去,帶了一份香茅清湯。
快到檀公館,付佳希剛要打轉向燈。
忽然,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映入視線。
嶽靳成的車就停在路邊,一位高挑膚白的外國女生愉悅地拉開副駕門坐上去。
很快,賓利尾燈微閃,併入大道。
車裡,香茅的柑果香與熱氣隱隱飄散。
付佳希沉默幾秒後,自顧自地一笑。
笑自己那泛濫的同情心,以及太輕易的惻隱之心。
心軟就像垃圾食品,長期採用只會害了自身。
付佳希下車,走了幾步回了回頭。
檀公館這條車道修得真漂亮,白隔杆,復古雕花式樣,路兩邊是南京梧桐,茂盛、野蠻。
一瞬間,路燈全亮。
筆直的路,光明綽綽,如夢似幻,像是沒有盡頭。
但,再長的路總有終點。
人走了,愛散了,路窄了。
既然窄了,後面的路就只夠一個人走的了。
付佳希神色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