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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雲咬著手裡的筷子看沈珩：&ldo;從前江先生也跟我說過，縱然是到了知府知州的位置，也未必人人都對律法瞭解得全面。&rdo;
說完這話，再不敢看沈珩。
沈珩的目光卻瞧過來，倒也沒生氣，只微微一笑：&ldo;錦雲想說什麼？&rdo;
第52章：收買周氏
蕭錦雲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劉奶奶碗裡，不看沈珩：&ldo;我只是隨口一說。&rdo;
&ldo;哦。&rdo;沈珩倒也不再問，只忽然轉了話題，&ldo;不敢今日在公堂上，錦雲倒的確讓我刮目相看。&rdo;
從他認識蕭錦雲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受欺負，事事都要跟你講個理。雖也在抗爭，可總是被打壓一頭。
所以他說她有勇氣，沒膽量。
可今日子衙門的大堂上，她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她挨罵挨耳光的時候，他故意沒上前幫忙，就是想看看她要抗爭，她自己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有些事，她需要自己看明白，需要自己去克服，別人沒法幫她。
他的話裡有戲謔的成分，但蕭錦雲也沒去計較，倒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抬頭看向他：&ldo;如果沒有今天那件事，恐怕我這輩子也不會明白，對待不講理的人，你只能比她更不講理。對待惡人，你只能比她更惡。&rdo;
原來反抗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可是，她必須要有足夠的膽量和勇氣。便像今日，哪怕她有一點點的退縮，便還得被他們踩著欺負。
但她打了陳淑蘭，心裡暢快了，卻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陳淑蘭到底是舅舅的女兒，而她又是在陳家，跟著舅舅長大的。
蕭錦雲咬著筷子，屋內的煤油燈搖晃了幾下，映得地上的人影也歪歪扭扭。心下不知思忖了些什麼，蕭錦雲抬起頭看向沈珩。
&ldo;今天算是敷衍過去了，可是後面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在村裡時，也聽過那周寡婦的一些事，罵起人來也沒有幾個對手。可現在她一口咬定……&rdo;
停了停，才繼續道：&ldo;她一口咬定錯在我們，如果我們沒有認證物證，那陳家便佔了優勢。更何況……更何況今日在衙門，我還打了陳淑蘭，那周寡婦也在，不知道回去她那張嘴又能說出什麼。也不知道借著這事兒，陳王氏還要鬧出多少是非來。&rdo;
沈珩抿嘴不言，看著蕭錦雲，看得她心裡一陣陣發虛，疑心自己臉上沾了飯粒兒。卻又覺得沈珩那目光分明不同。
正不知說什麼的時候，聽沈珩開口：&ldo;既然道理都想得明白，打人的時候為什麼還要下那麼重的手呢？&rdo;
蕭錦雲聽出這話裡有戲謔，卻不知為何還是被那笑容晃花了眼。沈珩笑起來，只輕輕勾一勾嘴角，如那秋天裡的一片毫毛，輕輕地飄下來，落在人的肩頭。
驚不起一絲漣漪，卻偏覺那滿湖的春水都在蕩漾。
蕭錦雲不自覺紅了臉，低下頭去，&ldo;打人不就圖個痛快，那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他們從前便是這麼欺負我的。&rdo;
停了停，忽然抬起頭來，那雙眼睛炯炯有神，但又帶著忐忑，問沈珩：&ldo;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是不是挺招人看不起？&rdo;
搖搖頭，最近浮起一絲苦笑：&ldo;還有比這更慘的，我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反抗一次反而捱打更多，後來我也就學會了忍耐。&rdo;
&ldo;那時候我覺得舅舅也挺可憐，總是護著我，為了我和舅娘講嘴，惹得舅娘哭鬧，可最後還是護不住我。&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