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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爵牽著唐糖的手指,懷著某種近鄉情怯的恐懼,站在墳墓十幾米遠的地方,遠遠地看著,並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管事的引著人在墳前擺滿水碗和法器,拿著羅盤測方位,祭拜亡者, 又拖長了調子,大聲悲鳴,「孝子賢孫——來磕頭——」
司寒爵喉結動了動,緊張地咽口水。
孝子賢孫,只有他一個了。
這麼重要講究的儀式,只有他親自上前才行。
墨鏡遮擋著男人大半張臉,唐糖只能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和這些天肉眼可見瘦削下來的下頜,那人喊了一聲,疑惑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司寒爵,張了張嘴,又要高喊,唐糖抓著男人冰涼的手指,小聲道,「司先生,奶奶要回家了,是好事。」
「……嗯。」
避無可避之下,司寒爵抬起僵硬的雙腿,木訥而機械地走到那些人劃定的區域裡,那人笑著說,「司總,先跟老人家說說話,就說是要回家,讓老人家千萬不要生氣,以後的住處會更好。」
司寒爵側了側臉,隔著鏡片看向那個人。
明明看不見司寒爵的眼睛,那人卻還是被盯的一陣發冷,緊張又討好地說,「窮不改門,富不遷墳,這遷墳可是很要命的事,亡人都不想自己死後還被隨便折騰嘛。」
司寒爵扯了扯嘴角,「嗯。」
他在林鹿鳴的青碑前跪下來,雙膝跪地,因為墓碑比他矮一些,高大的身形只能微微躬下來,顯得有些疲憊脆弱。
西裝革履的人跪在濕冷的泥土裡,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司寒爵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 ,輕聲說,「奶奶……」
他說不下去。
喉嚨僵硬哽咽,再多說一個字,壓在骨子裡的脆弱就要噴湧出來。
司寒爵強硬慣了,他立刻禁聲,咬著牙,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他靜靜地跪在那裡,好像在贖罪一樣。
那人看司寒爵不說話,又不敢催,但繼續拖下去就會誤了吉時,這種事最怕誤了時辰,一絲一毫都不行,只能面露尷尬地左顧右盼,唐糖笑著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少年走到墓碑前,雙膝屈下,與司寒爵並行而跪。
司寒爵驟然覺察到身邊的人影,側過頭,是唐糖浸著蜜糖的微笑。
「奶奶,回家了。」唐糖牽著司寒爵的手,恭恭敬敬地在林鹿鳴墳前磕頭。
少年彷彿一眼溫暖的泉,源源不絕地任由司寒爵從他身上汲取著溫度和力量,兩人一起叩拜下去,司寒爵荒謬地想,好像是在拜堂一樣。
磕完頭,兩人站起來,唐糖依然牽著他的手站在十幾米外,司寒爵的手指越發冰涼,將他的手抓地格外的緊。
唐糖悄悄說,「冰塊和雞蛋家裡都有,晚上我給你敷眼睛。」
司寒爵漠然道,「為什麼敷眼睛。」
唐糖在他掌心裡撓了撓,「消腫。」
司寒爵:………………
一系列儀式做完,眾人終於開始挖土起墳,他們很講究的拿出紅布白布搭了個小小的棚,寫著元亨利貞的銀元壓在墳墓四角,以及蘿蔔筷子五穀等,司寒爵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只是喊著「孝子賢孫」的時候就過去,木偶一樣隨人指揮。
那些人喊他過去啟第一鍬土,司寒爵就安靜地走過去,接過綁著紅布的鐵鍬鏟一下,然後再靜靜地退回唐糖身邊。
眾人分工明確,有專門挖土的,專門起棺的,林鹿鳴當年是火化的,棺木中只有小小的一個青花罐,於是省略了拾骨的流程,只讓司寒爵戴著紅手套抱著林鹿鳴的骨灰,眾人將蘿蔔和五穀扔進空了的墓穴,又做了一遍儀式,才鬧哄哄地上車,前往新的墓地。
司寒爵和唐糖在頭車上,由姜宇開車,車廂裡只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