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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傾落的室內,女孩歪著頭,眼中有真誠的疑問,隨即又陷入了沉思。
“她生下了一個男孩,但這個男孩的妖力竟然沒有減半,反而加倍了。我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與人結合的緣故。”
她接著道:“做人有做人的快樂,做妖有做妖的瀟灑,他夾在中間,該往哪兒去呀?”
“……”
屋內屋外的人一併默然。一時間,窗外落葉沙沙,由外而內傳來。
“與之相應的是,暮容兒的強大妖力幾乎全被他剝奪了,她有了這個孩子以後,孱弱得幾乎像是個普通女人,甚至沒有辦法去抵禦普通人的欺侮。”
“……”
凌妙妙詫異地聽著,把自己的手都掐紅了。
她蹙著眉,含著微不可聞的嘆息,抬頭一望,聲音仍舊很輕:“我在想呀,那子期豈不是很可憐。”
廳堂裡的人沒有發覺花窗外蘭花葉片搖擺,外面的衣角一閃,無聲地消失了。
柳拂衣對她過於平靜的反應有些吃驚:“想……什麼?”
“我還聽到過一種說法。”柳拂衣道,“只要在孩子長成之前殺了他,屬於母親的妖力就會迴歸己身。”
“沒有。”妙妙抬起頭,語氣又輕又緩,像是在暖融融的午後講故事,“我在想。”
“原來如此……”凌妙妙喃喃,“難怪暮容兒第一次投奔花折的時候,榴娘建議暮容兒把孩子溺死。”
“妙妙?”柳拂衣有些憂心她長久的沉默,身子傾了傾,“怎麼了?”
所以,在那個大雨磅礴的感知夢裡。撐著傘的榴娘,隔著門縫憐憫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容娘:“我早告訴過你,他留著就是個禍害。”
不敢奢望,又忍不住幻想。
而暮容兒跪在雨中,語氣雖柔,卻很堅定:“小笙兒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寶貝……”
他知道沒有勇氣聽下去了,哪怕她皺皺眉,都會如一記重錘砸下。可是他邁不動步子,發瘋似的想看看她的反應……
……
現在,他放在心口的女孩,終於毫無掩飾地知曉了他驚天的不堪。
“暮容兒不捨得殺這個孩子。”柳拂衣低聲道,“即使趙輕歡已經負了她,她仍舊覺得,這個孩子是她的寶貝。”
他轉過身,透過花窗的縫隙,一動不動地看著凌妙妙低垂的眉眼,搭在牆上的指甲泛白,他眸中的黑是旋轉顫抖的星河,極端危險。
“她本來想要抱著孩子回到麒麟山的。”他蹙起眉頭,有些遲疑道,“可是路上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放棄了這個打算,再次折回無方鎮。”
不論哪一方,都不應該多餘出他這樣的怪物。
凌妙妙沉默了許久,試探著問:“是……船上的紅光嗎?”
過去的十幾年,終於全部被判定成了不足道的笑話。
根據老頭兒的敘述,暮容兒在船上被惡人欺凌,忽然間嬰兒放聲大哭,他們想要掐死這個孩子的瞬間,天降紅光,四人同時暴斃。
他隱約猜到了自己的宿命。可是終於被證實的這一刻,仍然生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獨。
這個場面,柳拂衣他們不知道,凌妙妙卻並不陌生。
擁有這樣的血統,卻在嫉惡如仇的捉妖世家長大,手裡沾了無數妖物的血,可卻終究不能被世人所容。
那個感知夢中,慕聲在巷子尾被幾個大孩子壓著欺辱的時候,也驟然爆發出了這樣的紅光,這種地動山搖的巨大戾氣之下,他周圍的幾個人都頃刻間死絕了,隨即他的頭髮暴長,從雙肩長到了腰側。
果然……是半妖啊。
這一刻,她大概猜到了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
少年將背抵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