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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相信李章是父母在冥冥之中送給孤苦的自己的哥哥,是另一種骨肉般的親情。
李章對此亦是懵懂。他的世界,早在十四歲那年已被框定,十四歲前曾有過的朦朧嚮往,都在之後碎成了殘渣。他害怕感情,害怕一切不同於親情的感情,那些都讓他覺得虛渺、殘酷,是不可能給他安心的存在。所以他很安心地當著芷清的哥哥,和同樣安心地做著妹妹的芷清溫和道別,不做任何空泛的承諾,就像對著自己的母親時一樣。
只有金益,看明白了兩人之間真正的情意,但因為李章特別的身份,他並不希望芷清了解。雖然李章否定了與司馬逸的牽連,但李章養傷期間,寧王府送來的珍貴藥材以及由張羽轉告的讓李章留在木彝山安心養傷的囑咐,都讓久經人事的金益看出了其中隱晦的曲折。因此,就算李章做出保證,他也不會任由芷清陷入這種危險的情緣。他始終無法信任漢人官家,更何況是手握生死的皇帝天家。他其實很早就想讓李章跟著張羽一起離開,只因芷清的不捨才留下了李章。
金益在李章養傷其間一直嚴陣以待地關注著兩人,只要李章稍露企圖,他就會痛下狠手,替芷清消了這段情劫。但兩個懵懵懂懂的人當真從未往那上面想,你敬我愛過家家似的做著兄妹,實實地把金益憋成了暗傷。
送走李章後芷清難受了好幾天,很快又自我開解地放開了。她從見到李章時起就已完全地信任了他,因此,即使沒有得到李章確切的答覆,她也依舊相信總有再見到哥哥的時候。金益小心翼翼地擔心了幾天,見芷清當真沒有為情憔悴才徹底放下心來,從此一心一意地教芷清醫藥之術。
司馬逸把寧王府直接安在了趙祁南的刺史府,反而另建了一處府邸安排朝廷新派來的刺史居住。李章到的時候,看著僅僅換了匾額的門庭,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門口亮了腰牌進去,李章安靜地走到正廳,沒有抬頭看一眼坐在上座的人,習慣地低頭跪在司馬逸三步之外的地上。
李章對司馬逸的畏懼,是從初見起延續至今的源自對上位之人蠻橫霸道無理可講無處可逃的畏懼。及至今天,經歷了數次生死徘徊後,這種畏懼已大大減少了對霸道責罰的害怕成分,而多了對司馬逸陰晴不定的態度的厭煩和無可奈何。對比已經習慣的被責罰的處境,他更不喜歡司馬逸突然表現出來的關心和好奇,這讓他始終有種如履薄冰的危機感,深怕下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所以,即使張羽已經反覆向他說明強調過,他對司馬逸仍是避之不及的害怕忐忑。
天色陰沉,司馬逸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李章依規矩稟告完,就不再有話,低眉斂目地等司馬逸發話。司馬逸向前傾身,手撐著下巴,饒有趣味地一眼一眼上下打量,卻怎麼看怎麼還是印象中的那個李章。他乾脆起身走到李章身邊,免了禮,伸手拉起李章的手,細看上面密實虯結的疤痕,和尚未長好新指甲的醜陋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上去。
李章渾身一顫,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司馬逸緊緊握住。
“都好了?”
“……是。”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的心性,倒真讓本王意外了。”
司馬逸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感嘆,聽在李章耳中,溫存得彷彿虛幻。李章沉默良久,終是抬頭直視著司馬逸,說:“下奴不是為了王爺。”
“哦?”
“下奴只因答應了金神醫。”
司馬逸恍然,卻又不解,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追問道:“那又如何?”
李章皺眉,不想說出真實的想法,也不想另找藉口,便沉默地垂下眼簾。
司馬逸見李章又是這樣的表情,已知問不出什麼,雖然仍有些好奇,卻已不再在意。他鬆了李章的手,轉身背對著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