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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房東,我坐在客廳裡發呆,突然起身跑下樓去買了張新手機卡,用新買的號碼給家裡打電話。電話通了,只聽見我爸的聲音,“喂,喂喂……”跟著又聽見我媽的聲音,“是誰打來的,是不是兒子?你可千萬別跟他發火啊……”
妥了,他們倆都好好的……我無言掛上電話,立刻拆下手機卡,頹然倒在沙發上。日影在緩緩西斜,黃昏中,不知誰家的鳥兒叫得特別響亮,嘰嘰喳喳,好像在北海道的富良野花田也曾聆聽過……
沐浴在夕陽中,我慢慢合上眼睛,無數美好的畫面在我眼前掠過,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最終飛走,消失不見……
鑰匙開鎖的咔嗒聲響令我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外面天色已經全暗,依凡拎著一袋外賣餐盒走進來,“我今天累死了,你也別做飯了。”
“你們酒店在哪兒啊?”
“遠著呢,坐車一個多小時,看我這麼晚回來就知道了。”
“你怎麼不在附近找個房子住?”
“那裡是風景區,附近根本沒有正經房子,那也不是住人的地兒。哎,房東來過了嗎?”
“來了,”我起身去洗把臉,“她還說起你了。”
“說我什麼了?”她敏感地豎起耳朵。
“說你好來著,”我擼著臉上的水珠靠在門框上,“說你是個自立自強的好孩子。”
她撇嘴一笑:“你不用討好我。我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用不著你假惺惺的。”
“說真的,你一個女孩子跑到這裡來幹嘛,沒親沒顧的?”
“你來幹嘛?”她瞪眼反問我。
“我?生活呀。我是男的,另當別論。”
“我也來生活……”她若有所思,將快餐盒裡的飯菜折到盤子裡,便進房去換衣服。驀的,她衝出來,雙眼圓睜,“你,進我房間了?動我的影集了?”
我剛塞了一大口飯,含糊道:“進了,動了……放心,碰了一下,沒看。”
“以後不許你進我房間!”她氣得滿臉通紅,“不經主人允許不能進人房間,你懂不懂禮貌,有沒有道德?”
我見她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想想以前接觸過的那些人,沒一個像她這樣小肚雞腸的。“我就上了會兒網,實在是沒找到網線。”看她還鼓著腮幫子,我又訕訕道,“行行,以後不進了,彆氣了,吃飯吧。”
“反正就是你不對。”她依言坐下,嘴上還沒氣完,猛地想起自己衣服還沒換,又起身回屋換衣服。出來後,她扔給我一根網線,“給……以後我的門得上鎖。”
“行了!”我忍不住放大嗓門兒,“有完沒完!多大點兒屁事兒,這才第一天,往後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瞥眼見她臉上突然一紅,自覺失言,想想又暗自發笑,真把我給氣蒙了!
“哎,”我衝她一晃腦袋,繼續低頭扒飯,“說真的,你要覺著不方便,我就再去找別的地兒,反正我住哪兒都一樣。”
“沒有。”她停下筷子,“你身上有些小毛病是挺煩人的……我這人就是這樣,從小就這樣,改也改不掉。我媽說,我這點像我爸……” 說著,她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得,又是我招的。”我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真的,你要是覺得不習慣,就搬走吧……我倒沒覺得你特別壞。”她抹了抹眼睛說道。
我聽她說得可憐巴巴,此時就是有心走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來,低聲說:“快吃飯,吃完飯看電影,去不去?”
她狐疑地瞧我,研究了半天,“去唄,再帶幾個朋友行嗎?”
我笑著點頭,“行啊,我請客。”
我的確就是為了請客,以解略顯尷尬的愧疚。我對看電影根本沒有興趣,所以乾脆在電影院裡睡了一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