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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說,“我還是要去。”
這是幢築在坡上的小房子,很不起眼,位於凱特區。馬丁把車停在街上,用鑰匙開門進去了。在光線很暗的小過道里,他喊道,“爸!是我,我帶來一位客人。”
隨著拖拖拉拉的腳步聲,一扇門開啟了,走出個上年歲的人,穿著褪色毛線衫和鬆鬆垮垮的燈芯絨褲子。當他走近時,西莉亞對父子兩人外貌的酷似大為驚訝。老皮特·史密斯和馬丁一樣強壯結實,同樣是粗獷的四方臉——只是由於年齡大,皺紋多一些——介紹他們相識時,那靦腆的倏忽笑容簡直是馬丁笑容的翻版。
老人一開口說話,就很不相像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協調而又粗聲粗氣的土音;他說出的句子結構鬆散,說明他沒受過多少教育。
“看到你很高興,”他對西莉亞說。轉而又對馬丁——“不曉得你要來,兒子。剛剛才給你媽穿好衣服。她今天情況不太好。”
“我們待不長,爸,”馬丁說,又告訴西莉亞,“阿爾茨海默氏症對我父親是個很大的負擔。情況往往就是這樣——病人的親屬比病人本人還要難熬。”
他們走進毫無特徵的簡陋起居室,老皮特·史密斯問西莉亞,“你來一杯嗎?”
“指的是茶,”馬丁解釋。
“謝謝,我很想喝茶,”西莉亞說。“我們這一路過來,我很渴了。”
馬丁的父親走進小廚房後,馬丁去跪在一個灰白頭髮的婦女身邊。她坐在已經陷下去的有花罩布的單人沙發上,他們進來以後她沒有動過。馬丁摟住她脖子,溫柔地吻她。
西莉亞想,老婦人當年一定很美,即使現在年老色衰還是好看。她的頭髮梳得很有樣子,穿的是一身簡樸的嗶嘰衣服,掛著一串珠子。兒子吻她時,她似乎有所反應,略有笑意,但看來並沒認出自己兒子。
“媽,我是你兒子馬丁,”馬丁說;他的聲音很溫柔。“這位太太是西莉亞·喬丹。她是從美國來的。我領她看了劍橋,她喜歡我們的小城。”
“你好,皮特·史密斯太太,”西莉亞說。“謝謝你讓我來府上做客。”
灰白頭髮的婦女眼睛動了一下,又使人覺得她或許有點兒明白。但馬丁告訴西莉亞,“恐怕是一點兒也不明白。她的記憶力已完全喪失了。不過在和我母親有關的事上,我也就不講科學了,一直試著讓她聽懂我的話。”
“我理解。”西莉亞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問道,“你是否認為,如果你的研究有進展,如果你不久能作出什麼重要發現,也許可能……”
“對她有好處?”馬丁斷然地回答,“絕對不可能。無論有什麼發現,都不能使已經死了的腦細胞復活。對此我不抱任何幻想。”他站起身,憂鬱地低頭看著他母親。“不是她,而是其他人不久將會得益,因為他們病情還沒有嚴重到這地步。”
“你很有把握,對嗎?”
“我有把握,會找到一些答案——由我或由別人。”
“但你想做個找到答案的人。”
馬丁聳聳肩。“每個科學家都想讓自己首先有所發現。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他看了他母親一眼——“更重要的是,總得有人發現阿爾茨海默氏症的起因。”
“因此有可能,”西莉亞說下去,“是別人而不是你先找到答案。”
“對,”馬丁說。“在科學上,這種事總可能發生。”
老皮特·史密斯從廚房走了進來,他端的大盤子裡有一壺茶,幾套杯碟,一小缸牛奶。
大盤放下以後,馬丁摟住他父親。“爸為媽做一切事情——穿衣服,梳頭髮,餵飯,還有別的一些討厭事情。有一陣子,西莉亞,爸和我的關係不怎麼太好。但現在我們爺兒倆很親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