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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救了他，卻要棄他而去，那救不救有何區別。
修涯望著她，眸光一痛，心口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深：&ldo;什麼意思？&rdo;
&ldo;除了要我死，換一個條件。&rdo;她望向他，目光回復曾經的冷淡疏離。不是她捨不得自己命來救他，只是捨不得放棄他，她瞭解他，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他也不會同意。
修涯沉默不語，他看到了她眼底的不捨，為那個人的不捨：&ldo;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什麼？江山我唾手可得，他的命我舉手可取，你的人，如果我想要，不用等到現在。&rdo;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會走到如此地步。
&ldo;我不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有著什麼樣的過往，也許曾經我是她，可是現在不是，我不是元清皇后，也許曾經我還是方淺予，過去種種已經成為過去的記憶，現在，此時此刻，我是鳳淺歌。&rdo;她望著他平靜地說道。
元清也好，方淺予也罷，都已然成為過去。
&ldo;就算回得了過去，回得了當初嗎？&rdo;她的輕聲說道。即便她真的答應了他，即便元清皇后真的復活，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他們，她忘了所有，他守候百年，她輾轉兩世，人事已非。她深深吸了吸氣，舉步便朝門外步去，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ldo;你去哪裡？&rdo;
&ldo;既然我沒有能交換的那就憑自己本事去找，百羅聖地能找到兩株血蓮，我就不信找不到第三株。&rdo;她淡聲說道，雖然要費些時間，也要賭一回。
扣著她的手倏地一緊，面色微沉：&ldo;你以為你走得出去？&rdo;
&ldo;宣帝是要強逼嗎？&rdo;她的聲音冷了幾分。
修涯微震，聲音微不可聞的顫抖，說道：&ldo;我從來不想害你，也不想逼迫你什麼，可是我要救你，一定要救。&rdo;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ldo;你要救她，不是我！&rdo;她回頭冷眸相對。
他鬆開她，舉步朝外走去，道：&ldo;就算回不了當初，就算你恨我入骨也好，有些事……我必須要做。&rdo;他沒有去看她的臉，他怕自己會再度心軟。
一襲青衫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凌霄帶著人在夢園四周，重重圍困，滴水不漏。她道疾步追出門，卻只看到夜色中決絕的背影。
琉琴進屋，朝她行了一禮：&ldo;皇后娘娘，早些就寢。&rdo;
秋風冷冽，寒徹心骨。紫藤花被吹落一地，被夜風捲起飛舞在夜空，帶著些許的悲涼，她站在門口，屋內的光亮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慕容雪海一身紅衣飛揚，站在長廊望著神色落寞的男子從園中步出，扶在柱子上緊緊扣著，待到他走近，笑著嘲諷道：&ldo;值得嗎？&rdo;
修涯深深吸了吸氣，在勾欄處坐下，眉宇間揚起隱約的笑，有些懷念，有些苦澀：&ldo;值得。&rdo;於他而言無論如何都值得。
&ldo;她真的是她嗎？她們之間差距太大了，元清皇后肯為你反出夜家與天下為敵，她肯嗎？元清皇后為救你不惜剖腹取子，痛失骨肉，她會嗎？元清皇后拿自己的命換你的命，她會嗎？&rdo;慕容雪海望著夢園那處燈火，忿然質問道。
她知道，鳳淺歌不會，她只看到了那個人，只會為了那個人一次又次來傷害他。
&ldo;那不是她的錯。&rdo;修涯望著水中倒影的燈火道，心頭不可抑制的疼痛，每每想起那些事，他都無比痛恨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讓她承受那麼多，他微微斂目，嘆息：&ldo;是我害了她。&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