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雪梅慪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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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了,才走到小床跟前,把妮遞給妻子。妻子讓妮躺懷裡。二人坐在小床幫上,藉助從窗洞透過來的光,看著妮的臉,這個說長的像她,那個說長的像他。 不一會兒,岳父來了,說剛才本門的一個大隊幹部告訴他,汪宏泰帶著計劃生育小分隊去到大隊部,要幹部領著他們去抓雪梅回去引產,本門的幹部把他們支走了。春光覺得住岳父這兒也不安全了,必須到遠方躲避。他仍跟著來仕販豆子,聽來仕說本莊的程孝義在豫靈打磚坯,便在一天晚上去了孝義家,說要跟他一塊去打磚坯。剛好,春潮也在那裡,要跟孝義一塊去豫靈做瓦坯。孝義便讓春光給春潮掂瓦模具。春潮答應了! 過罷年、出了二月,春光揹著行囊,雪梅含著淚,二人辭別了二老和襁褓中的女兒,在西兵火車站和孝義、春潮一起坐火車去往豫靈。雪梅是頭次坐火車,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看不盡的風景!天亮時,四人在秦嶺腳下的豫靈站下了車,遙望秦嶺逶迤、山上荒涼,山路蜿、懸,蒼松挺立。雪梅不住地“嘖”著舌,說山咋恁多、恁高!孝義把他三人領到一個小山村,交給了一個需要做瓦坯的東家,就去了老主顧家。 春潮和東家談好了條件。東家把悶好的泥扔進做瓦屋。春光和春潮便開始做瓦坯了。 這是一大間做瓦坯屋,陰暗、潮溼。前牆開個口,口後面壘個做瓦坯的臺子。春潮在生產隊時掄過瓦,是成手,邊幹邊教春光。二人用劈鏟摔一遍泥,跐一遍,用鐵棍把泥夯一遍,摔成垛,用鋼絲把泥垛拉得有稜有角的。春潮腰繫水裙,把瓦模具套在一個裝置上,用弓絲拉片泥貼在模具上,用拍子“啪啪”地拍轉著模具。他做好一筒子瓦坯,掂起來瓦模具,小跑出了門,把模具放在院裡的晾瓦坯場上,摳開瓦模具,把它掂起來,又回屋做下一筒瓦坯子! 春光看幾遍後,便開始掂瓦模具了。他把瓦模具放場上,見離前一個瓦筒子太近了,便往後挪不多,見又挪得遠了,便又往前挪一點,見正好,便摳瓦模具,沒摳開,又摳一下,摳開了,掂起了瓦模具,一看瓦筒子變了形,捂一捂,捂不圓,只得算妥了! 春潮早又做好了一筒瓦坯子,正看著春光如何幹呢,見他掂一次得恁長時間,覺得耽誤自己掙錢,便沉了臉,在做下一筒瓦坯子時,故意慢騰騰地拍著瓦模具。春光看出來他在慪氣,愧疚地看他一眼,只得站著等。春光掂走這一筒瓦坯子,放好後,回到屋。此時,春潮卻坐在高凳子上,蹺著二郎腿,吸著煙,訕笑著說:“那咋?我掂、你做吧?”春光知他在臊自己,紅著臉說:“我不是才學嗎?”春潮瞪他一眼,又窩著氣,幹起來! 二人做了幾趟瓦筒子,見半乾了,便開始劙瓦。春潮拿著劙瓦棍,把針插在瓦筒縫下面,猛地一提,把縫劙得不深不淺直溜溜的!春光抖著手,不是把縫劙得淺,就是劙得深,或是劙得彎!春潮見了,黑喪著臉,一言不發。 二人又做了兩天瓦筒子,見前兩天劙的瓦筒子幹了,便開始磕瓦筒子。春潮用倆手一合“啪”地把一個瓦筒子磕四片兒,然後把瓦坯整整齊齊地碼地上。春光不是隻磕開兩片瓦,就是把瓦磕掉個角,廢了一片瓦坯子。春潮瞪他。春光只當沒看見。 就這樣,二人幹了十幾天,垛了幾千片瓦坯子。 這夜,春光兩口子剛躺下,春潮來了,蹲在地鋪旁,把煙捂在嘴角里,拗著頭,心事重重地吸著煙。春光問:“有事嗎?”春潮“吭吭”兩聲,說:“沒事!”春光想想,說:“我是出來逃難的,掂瓦模具不在行。到分錢時,我少要點!”春潮又“吭吭”幾聲兒,說:“到時候再說吧!”說罷,走了。 次日,天不亮,春光就起了床,打著哈欠,去往那小屋。他想多幹點活,彌補幹活不熟練的不足。此時,月明星稀,叢山茫茫,山路隱約,山谷幽幽。大地還在沉睡中。他走進那間屋,點亮了掛在牆上的馬蹄燈。頓時,陰潮的小屋裡有了昏暗的光。他用劈鏟摔起了泥!那“啪、啪”的摔泥聲顯得單調、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