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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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沒聽到姑姑的哭聲般,怎麼推開門,又怎麼抱著裝柿子的盆兒靜悄悄的離開。
……
屋裡的老爺子,伸出了乾枯的手,對著畢金枝的方向比劃了兩下,他想讓閨女瞅他,他要說話,別隻顧著哭。
“您就是說啥,到我這、都不成!原來,爹,你當我和我大哥不想帶你治病?可……我們沒能耐!”畢金枝吸了吸鼻子,壓制住哽咽:
“當兒女的,眼睜睜瞅著您……那時候明明能讓大夫好好瞧瞧的!”
畢金枝咧開了嘴,有些感受是壓抑不住的,她的表情因為哭,而走了樣兒。
當她選擇對著醫生說:“不住院了”,那一刻,在她看來,就跟自個兒親手斷了父親的命一般。
小時候,爹孃雙手奉上最好的給他們兄妹仨人。
家裡沒啥糧食,出去挖野菜,更不用提連野菜都沒有的冬天了,仨孩子,那種年頭,一個都沒餓死。
還記得小時候,她發著燒,兩天兩夜降不下溫度,他爹三九寒天,頂著冒煙雪,抱著她去鄰村兒,跑的急,路又滑,他抱著她連摔了兩個跟頭。對著會看點兒病的人,急到拽住對方脖領子:
“快救救俺閨女!”急到要打人,過後,又感恩到恨不得給人家下跪賠禮道歉,點頭哈腰。
可……老了老了,她們這些沒能耐的,卻不能像父母那般全心全意。
她爹病了,她一聽病的那麼邪乎,卻能說出:“俺們治不起。”
想到這,畢金枝使勁捶了兩下心口窩的地方。
畢富搖了搖頭,無奈了,勸道:“可別哭了,一會兒你哥、你嫂子都該聽著了。他們伺候我這老些年,夠糟心的了!”
還沒等畢金枝說話,畢富再次開口說道:
“我知道折騰到那,來回路費得不老少。是沒啥用,還得花那些錢,老小也出不來。可……閨女啊,爹是去不了那了,爹就是不放心,上那面太多年了,你們去瞅瞅,瞅完回來告訴爹一聲,他瘦了沒?在那裡面……呆沒呆傻?”
畢富扭過了頭,眼神落在炕櫃處,聽聽老兒子啥樣就好,他到了那面,見著老婆子了,能有點兒說的。
……
畢月抱著柿子盆坐在門檻上,她看著院子裡正在規整板杖子的畢鐵剛和畢成,發著呆。
畢鐵剛尋思了,他這個破家,可不能再繼續讓板杖子半拉柯基的。
畢竟原來這家敞開大門讓人偷,人家都不帶進來的,現在嘛,不好說。
他這種行為,就是窮人忽然變“有錢人”了,又不敢跟人說的“做賊心虛”。
畢鐵剛根本不知道,屋裡的親爹和親妹妹就差抱頭痛哭了。
他以為讓妹妹勸兩句老爺子,就完事兒了呢,再說了,牛車都定下了,去不去醫院,到時候就不是老爺子能說的算了!讓妹子勸勸,是為了讓老爺子配合醫生檢查。
畢鐵剛吃晚上飯的時候,聽著大成又具體的講了講咋賣的大果子啥的,心思還真活動了。
琢磨著,這回先看明白病的,該吃啥藥啥的,要是貴,也不能可那些錢禍害。
實在不行,讓大閨女教教他,他接手賣油條唄,還能在京都守著倆孩子,趕個大禮拜啥的,管咋地,他在那,那也算個家,能吃點兒順口的飯菜。
可又一想,他爹來回翻身上廁所啥的,大多數是他伺候的。
畢鐵剛一邊兒和畢成幹著活,一邊兒心裡嘀咕著:也不知道家裡那個驢小蛋子,能不能和他娘在家伺候好老爺子。
……
劉雅芳坐在外屋地的灶坑前,繼續燒著炕。
為了入冬、炕好燒,今晚畢鐵剛和她都不能睡的太踏實,得輪流起來添點兒柴火木頭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