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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溪笑笑,「她老人家還是信得過你。」
一語雙關,菖蒲有些臊了,笑笑不響,看夫人面上,精氣神皆是不錯,兩頰雖嫣,卻不是病容,今日又擇了這樣的衣裳,晚霞映著,豐潤有餘,比前些日子還要瞧著光鮮,這一瞧,就將原本要回的話都咽進肚裡。
這時丁瑞進來,見夫人站在院裡,先就磕頭,「老爺讓我兄弟進來告一聲,今兒是請順天府丞和治中的飯局,是通政司孫大人做的東道,就設在琉璃廠後頭的錦華館子,老爺說了,若散得早,戌時就能到府裡頭,讓夫人不要掛心,安心歇息。」
丁瑞一走,映月就笑道,「夫人自從病了,老爺可是上心。」
菖蒲拉了她的襟子,「怎麼說話的,也不怕晦氣?」
映月才發覺不妥,自己忙就「呸」起聲來。
王溪待下寬柔,且不計較這些,輕拍了她兩下,領著兩個丫頭回屋。
這日齊靳回來的甚早,一盞燈籠照進來,他手裡頭提了一個尖尖的小角包,仔細看竟是一個粽子,他做老爺的甚少帶這些吃食回來,看著有些發噱。
「這館子裡的東西果真與旁處不同,怪不得連太后也要念叨,過些日子我讓店家挑一席到府裡,大家也常常鮮。」齊靳今日興致奇高,面上帶笑,且神情模樣有些少年氣,他提了手上的粽子遞給王溪,「這是時節的東西,讓館子裡頭才蒸上的,你嘗嘗。」
見他特意帶回來,王溪也不掃他興致,解了扎粽子的絲線,葦葉一展開,火腿和糯米的香味就一道散出來。
她咬了一口,展顏道,「這味兒確實不錯。」
齊靳也很高興,他笑道,「看你樣子,真是大好了。」
——
正這麼閒聊著,忽聽外頭笛聲遙遙。
這聲兒似隔水而來。
兩人先是一愣。
笛聲卷簷而下,探入屋樓。
齊靳先開口,「二弟久不作這些玩意兒,今日是何興致?」
這笛音過水,更見清越,悠悠而至,如波影澹月,撩人心絃。
他們二人不由都走到窗邊,院子裡頭漫過來一陣濃鬱的丁香氣味,外面的丫頭都是年少心性,眼裡頭泛著亮,嘴裡頭髮了幹,索性都丟下了事兒,倚在西邊的廊柱邊上膠住了,比看戲臺子上的戲還要來得激切。
「是二爺?」
「可不成還有別人?」
「噓,別出聲。」
「這沈琯的〈壺中天〉作笛倒有一番別致,雖不登大雅,卻也不俗。」齊靳低頭細品,頜首稱讚。
王溪在這上頭並不通,只含笑默然。
一曲笛音吹落而盡,留得依依之聲。
丫頭們低頭,雖不懂,卻聞得神思飄搖。
正恍惚時,一縷琴音隱隱從南邊傳來,邊上齊靳猛然抬頭,面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態。
作者有話要說:
/(ㄒoㄒ)/~~
第26章 音禍
琴音婉轉,入耳淒淒,齊靳緘默不響,他用手推了窗欞,格扇已然靠著木框。
長長的韻從琴絃上頭來,不若那笛音聞得清晰,只是繚繚低迴,如絲如蔓,如泣如訴。
直到曲罷他仍舊是持著這樣的姿勢,似乎凝神靜聽,又似乎心有他顧。
室中悄然,王溪手裡還捧著那香粽,她笑笑,「睿兒平日裡頭『叮叮咚咚』的,調都合不攏,這琴聲倒能入心,說不上哪裡好,聽來眼裡竟有情境。」
「啊,」齊靳神思稍回,轉頭看看她,「她,嗯……」齊靳言辭有些閃爍,低頭沉吟了半晌,還是未接出話來,只是又瞧了她一眼。
王溪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只當是糯粒子沾在臉上,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