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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給他們倒酒，倒哪位就去哪位的膝上坐著，毫不避諱，知道他們喜歡看她屁股，便故意在他們膝頭蹭幾下，然而這樣的場景因為她的坦蕩顯得並不下流，只充滿著濃烈的調情意味。這時有人要叫尤利婭跳舞，尤利婭卻說不跳，她今天晚上跳得夠多了，現在只想安心喝酒。

那幾個人不甘心，但跟她不熟，又見她說話斬釘截鐵，便讓安東同她講。安東一聽，高聲道：&ldo;我說?我說有什麼用，這事得叫瓦連京來辦!&rdo;隨即吹了聲口哨。

剩下那幾個也趁機慫恿起鬨道：&ldo;瓦連京，今天兄弟們能不能飽眼福就全靠你了!&rdo;

瓦連京坐在那兒本來沒講話，架不住他們一個勁地鬧，於是起身坐到尤利婭身旁，那幾人霎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ldo;小貓兒，你看，他們為難我，&rdo;他笑道，&ldo;你呢?&rdo;

他剛說完安東就哇啦啦叫起來：&ldo;……又來這套!好好的姑娘們都給他叫成動物，之前索菲亞也是，叫的那個什麼，是什麼來著?&rdo;

&ldo;&l;我的小鳥&r;，&rdo;庫茲涅佐夫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充。

&ldo;我的小鳥!&rdo;安東轉過頭誇張地複述一遍，其他幾個人都笑了，&ldo;聽聽!偏偏那位索菲亞就是矮矮小小的，可不就是小鳥嗎。&rdo;

誰知尤利婭一聽這話說什麼也不起來跳了，旁邊的人見如此都喔喔地叫，讓瓦連京快出馬哄哄。

&ldo;你叫人家小鳥，卻叫我小貓!&rdo;她不滿地撒嬌。

&ldo;怎麼，小貓不比小鳥可愛?&rdo;

&ldo;小鳥在天上飛，小貓在地上跑，你嫌我沒她體面。&rdo;她露出委屈的神色，又突然惡狠狠呲了呲牙，&ldo;但是多虧了不體面，小貓才能撕了小鳥吞進肚裡!&rdo;

他們全都放聲大笑，此話像火把一樣一下將氣氛點燃，拍手的拍手，叫好的叫好，尤利婭得意極了，翻身坐到沙發背上，翹著腿，踩在瓦連京椅子的扶手上。她的確像貓，柔軟妖媚，直率天真，懂得怎麼討男人的喜;我站在那兒，心裡生出無法抑制的恐懼‐‐我害怕這樣的女性，年輕活潑，無憂無慮，與四周不相襯，像小動物一樣好拿捏，同時又讓人不堅定。沒有人能拒絕無憂無慮，人人都想忘卻煩擾。我太清楚了。

&ldo;你也為難我呀，貓兒，&rdo;他把她拉下來，讓她坐在腿上，輕聲說。

我極少聽過他用那樣的語氣說話，唯一一次是他第一次醉酒，臉埋在我背上說&ldo;難受&rdo;的時候。而就在第二天，他便摟著我躺在地上接吻。恰在此時，有人喊了一句&ldo;親一個&rdo;，霎時我整個腦子都當機了，恍然大悟，原來生活換上副偽善的嘴臉，就是在這兒等著予我致命的痛擊。

我橫衝直撞地闖了進去。四座安靜了一瞬，安東見了我，大喊：&ldo;烏拉!伊萬!好久不見!&rdo;

包廂裡躁動、狂熱的氣氛迅速感染了我，尤利婭打量的眼神讓我不自主地想笑，我猛地轉向安東，與他擊掌，高聲道：&ldo;我來晚了!&rdo;

&ldo;不晚，不晚，&rdo;他笑嘻嘻接到，攬著我坐下，&ldo;好戲剛剛開始!親一個!親一個!&rdo;

&ldo;親一個!親一個!&rdo;

後頭坐著的人都上前來了，貼著我的背，在我頭頂上方說話，聲音放大了無數倍，如洪水一般灌入我的耳朵，沒有人發現我張著嘴急促地呼氣，沒有人發現我就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