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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麼睜眼眼睛扯淡。
真正難過的,如皇后,如嫻妃,如容妃,如常婕妤,這會兒都開始偷偷抹淚了。就你還在這兒舉手發言,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別以為哀家看不出來!
我正要開口,把陳太醫的話說給她們聽一聽,好讓她們稍微安心,沒想到餘知樂站起來了。
「太后,臣妾有話想說。」她看著我,眼裡透出些堅定。
我垂下眸子:「你講吧。」
「臣妾侍過寢了,」她朝這個大殿丟擲一個驚天巨雷,自己卻像是踩在了雲頭上,周身都飄著涼颼颼的空氣,神情亦是冷淡得不像話,「陛下很好。比各位姐妹們能想像的,還要好。」
不知旁人如何,哀家反正是被這雷震得不輕。
懵了好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非常歡喜的。
這感覺就好像被閉上絕路不得不跳崖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長了翅膀,能飛起來了一個樣兒,整顆心都被這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帶來的歡愉給填滿了。
怕自己聽得不對,空歡喜一場,就又跟餘知樂確認了一句:「陛下果真很好嗎?」
她比方才還要冷靜,目光中的堅定如水成冰、如火成炬,不抑反揚,不衰反盛:「果真。」
皇后站起來,拍了拍餘知樂的肩,一手扶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握上她的手,雖然在嗔怪她,但言語間卻全是感動:「容妃真是的,第一次侍寢過後,應當來丹棲宮跟本宮說一聲,我好幫妹你記著日子呀。」
餘知樂眉眼輕斂,俯身行了個禮,卻因為被皇后扶著手臂,動作便不得不輕微了許多:「臣妾並非故意隱瞞皇后娘娘,只是聽聞皇后身體抱恙,所以不敢打擾,想等您痊癒後再過去同您說。」
皇后點點頭,緩而慢地轉身,瞧住了嫻妃,眼神從溫如春光變得冷若箭鏃。
嫻妃眼角還掛著淚呢,被這眼神一激,眼淚瞬間消散,騰的一下站起來:「皇后為何以這種眼神看臣妾?」
哀家準確無誤地接收到了這突如其來的宮鬥訊號,姿態瞬間昂揚,精神陡然煥發,這幾日備受壓抑和煎熬的心終於又積極有力地跳動了起來。
我伸出手想摸一把瓜子,結果發現昨夜睡不著端著盛瓜子的盅在殿內來回走動的時候,隨手一放,就放在了下首的花几上。
果兒去宮門口幫我拿多寶的點心了,我這廂正惆悵著要不要自己下去拿,就見雲妃瞬間猴化,揣起瓜子盅就跑過來送到我手裡,全程用時不過三秒,最後還委身坐在了我身旁的矮凳上,用衣袖擋住嘴,壓低聲音道了一句:「太后慢用。看在臣妾給您遞瓜子的份上,讓臣妾坐在你膝邊行嗎?」
我:「……」
那邊的皇后和嫻妃已經劍拔弩張了。
我嗑著瓜子,在心中暗暗猜測,皇后是打算跟嫻妃算一算小蝶的帳。
雲妃卻又擋住唇,小聲分析:「臣妾覺得,皇后可能會借侍寢之事諷刺嫻妃。」
我扔下瓜子殼,微微一笑,成竹在胸:「你禁足期間,漏了一些重要劇情。」
話音剛落,就見皇后換上假笑:「嫻妃妹妹去了那麼多次成安殿,都不確定陛下是不是很好。本宮起初還因為嫻妃的肚子遲遲沒動靜而覺得奇怪,原來是根本沒有如願侍寢過啊。」
雲妃半眯著眸子,仰頭遞給我一個狡黠的眼神:看吧,臣妾說得沒錯。
看完還伸出爪子來,放在胸前做捧手狀。
我睨她一眼,順便也睨了她的胸一眼。
雖然她的胸還是那麼好看,但此時此刻,哀家卻是被她討吃討喝的模樣給萌到了,於是壓住自發往上扯的唇角,嚴肅又端方地抓起一把瓜子放在她掌心。
嫻妃開始回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