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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又道:「舅舅,此事不要再提了。過兩日,我跟阿徵好好談談。」她想著,也許是時候幫路徵選個妻子了。路徵沒有女性親眷,阿玉還沒回來,這事還得她出面。
她態度堅決,舟山先生一時半會兒也勉強不得。——說到底,楊氏是周暄的母親,舟山先生雖是長輩,但是在周暄的婚事上,也不便過多插手。
只是這樣一來,舟山先生覺得頗對不住路徵,有負路徵所託。他嘆一口氣,想再問問周恕的意思。
晚間,他果真跟周恕提起了此事,也不說是路徵所託,只說是瞧這倆孩子感情好,可為夫妻,問周恕怎麼看。
周恕很是詫異:「舅舅怎麼想起這個了?阿徵跟暄兒?這哪兒跟哪兒?」他說著一臉恍悟:「舅舅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阿徵今年是十八了吧?是該議親了。可憐這孩子沒爹沒娘,我回頭跟真真說說,讓她費費心。」
——這夫妻倆雖然沒有事前溝通,但是態度竟出奇的一致。
舟山先生嘆一口氣,心說,這回真是對不起阿徵了。
路徵自拜託了舟山先生後,就心中期待著周伯父周伯母同意。他還特地請教了府裡的老管家,提親該如何做,需要準備什麼,又讓和平去一一備來。
他忐忑而期待,早早在自己府中用過餐飯,又換了嶄新的衣衫鞋襪,再三確認無誤,才理理心情,去了周家。
這一路上,路徵都在思索,他該以什麼姿態面對周恕夫婦。是不是要比之前再多一些恭敬?或是再多一點親近?周伯母會不會問起,他是何時發現自己對周暄的心思的?或者問他,將來會如何對待周暄?
——他想,歷來丈母孃問的都差不多。周伯母一向疼他,想來不會多為難他。而且,他知道他自己這輩子肯定會好好對周暄。所以,他根本就不必害怕丈母孃。
這回他在周家只見到了楊氏,並沒有看到周暄。雖然心有遺憾,但仍然滿懷期待。
楊氏見了他,似乎比平時更熱情些,伸手喚他過來:「阿徵,你來的正好。伯母正有事找你呢。」
路徵心中一喜,暗想,恐怕此事已經成了。他快步走近,施了一禮,笑道:「周伯母。」
楊氏招呼他坐了,才說道:「阿徵今年是十八歲了吧?」
路徵心念微動,答道:「是,還不到十八歲。」——他想,他跟周暄相差三四歲,這年齡差大概還算合適吧?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合八字?
楊氏點一點頭,說道:「十八歲,也不小了,的確是該娶親了。」
路徵笑一笑,也不說話,等楊氏繼續說下去。
楊氏又道:「你無父無母,雖說長姐如母,可是玉兒也不在你身邊,沒照看著你。這些年,你叫我一聲周伯母,我也該盡到伯母的責任,你說是不是?」
路徵暗暗思忖著這話,隱約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兒。
「我想著,是不是該幫你選一個好姑娘了……」
楊氏話未說完,路徵便站了起來:「周伯母,此話何意?」
「急什麼?先坐下,聽我說。」楊氏笑得慈愛,「也是我考慮的不周全。過兩日,就請人去打聽一下,京城中尚待字閨中的姑娘。也不知道阿徵你心目中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路徵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周伯母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並不願意將周暄許配給他。——他正要說話,忽的想到,或許,或許先生還沒來得及跟周伯母講,周伯母不知道他想娶周暄,因為關心他,才會問他的終身大事。
抱著一絲僥倖,一絲期待,他輕聲說道:「周伯母,我心目中的姑娘,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她就是暄兒啊……」
他說完這句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楊氏,卻見她唇角的笑緩緩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