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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兄弟
末世歷四年八月二十七日的晨光,像一把生鏽的刀,勉強劃開了布魯塞爾上空的陰霾。聖于貝爾大區的街道,宛如一條條幹涸的河床,蜿蜒在瘋長的爬山虎與破碎的玻璃雨中。皮特·弗杜貝爾格拖著沉重的步伐,行走在汙水橫流的街道上,他的身影在灰暗的天光下顯得格外疲憊。末世前,這裡是歐洲的心臟,如今卻成了絕望的煉獄。
街道兩旁的建築,像是被巨人啃噬過的蛋糕,殘垣斷壁間爬滿青苔。汙水在石板路上匯聚成一條條黑色的河流,漂浮著腐爛的蔬菜、破碎的傢俱,還有幾隻死老鼠,它們的肚皮翻白,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這個世界的荒誕。皮特的鞋底粘著一層厚厚的汙垢,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令人作嘔的“啪嗒”聲。
他抬頭望向遠處,全球和平聯盟的巨大樓房如一座沉默的巨獸,矗立在街角。玻璃幕牆在黯淡的光線中泛著冷光,像是一面面破碎的鏡子,映照出末世的荒涼。那些曾經光鮮亮麗的辦公室,如今成了流浪漢的棲身之所,窗玻璃上貼著用炭筆寫就的“此屋已佔”標語,歪歪扭扭,像是末世裡最後的尊嚴。
皮特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廬州票,這是他“掙來”的四萬張中的一張。紙幣上的武廿無戎裝像,在汙水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諷刺。他苦笑一聲,將票子塞回兜裡,那裡還揣著媽媽給他的華夫餅。餅子已經涼透,可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卻壓不住胃裡的翻湧。
“下一個!”賑濟點傳來一聲嘶吼,皮特抬頭望去,只見隊伍像一條扭曲的蛇,蜿蜒在街道上。人們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乾了希望的皮囊。高盧語、日耳曼尼亞語和賽里斯語交織在一起,催促著隊伍向前挪動。
“按順序排隊!”
“ordentlich anstehen!”
......
皮特看著那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人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滋味。他想起昨天在藥劑實驗室的自己,想起葉蓮娜最後那充滿驚恐的眼神。她的血濺在玻璃幕牆上,像是一朵朵盛開的紅梅,而他,就是那個親手摘下花瓣的人。
賑濟點的工作人員戴著防毒面具,他們的動作機械而冷漠。皮特排在隊伍的末尾,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領走那微不足道的希望。當他終於走到臺前,工作人員卻突然停住了動作,他們的目光越過皮特,落在他身後的某個角落。
正當皮特在賑濟點排隊,滿心被葉蓮娜的死和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佔據時,一隻大手冷不丁地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拍,猶如一道炸雷在皮特耳邊響起,他的心臟瞬間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劇烈地跳動起來,彷彿要衝破胸膛。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顫,每一根寒毛都豎得筆直,血液彷彿瞬間凝固,大腦“嗡”的一聲,陷入一片空白,那一刻,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本能驅使他只想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他緩緩轉過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器。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東方人。這人肌膚白嫩得好似上等的綢緞,泛著柔和的光澤,在這滿是破敗與灰暗的末世街道中,顯得格外突兀。高挺的鼻樑如同險峻的山峰,透著一股堅毅的氣質。劍眉斜插入鬢,英氣逼人,眉下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藏著無盡的秘密。下頜線柔美卻不失硬朗,勾勒出一張近乎完美的側臉。他身著簡單的牛仔褲和短袖t恤衫,卻難掩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隨性中又透著神秘。
皮特的瞳孔瞬間劇烈收縮,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眼前這人,竟和武廿無長得如此相像!在皮特的認知裡,武廿無可是末世後最大工業國的領袖,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而自己剛剛才參與了害死葉蓮娜的事,心中本就被恐懼與愧疚填滿,此刻看到這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