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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曼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忽然眼睛一眨道:“我當白領一年才等到現在泡吧,不行,你才兩個月,我要找一個和我年份相同的人一塊泡吧,這才公平。”說著便理直氣壯的打退堂鼓。
酒吧計劃泡湯,倆人信步走在幽深的人行道上。遮天蔽日的木棉樹將外界的陽光擋的滴水不漏,晌午的天絲毫不覺得炎熱,反倒走在樹底下,一股幽幽的涼意卷著凋謝的木棉花,徒添幾抹優雅的情懷。
這處地方似曾相識,依稀記得辰暮的車帶她途徑過。她拾起一朵碗口大木棉花,舉目仰望高巍的木棉樹,這朵大花砸到頭上該有多疼?忽然,一言不發的何希曼伸手拉住她,花容失色的怔怔望著前方。王裙順著她目光,不遠處兩抹頎長的身影摟在一起。光天化日下的同志?她露出可惜的神色,雖未看到他們的容貌,可那副身板長得倒挺養眼。倆人面面相覷一番,決定繞道而行。
何希曼情緒低落,大概還在為沒泡成酒吧的事耿耿於懷。王裙有心逗她,待倆人繞到旁邊的馬路時,她笑道:“你猜他們在幹嘛?”
“接吻?”果然,順利的將她的注意力引導過來。王裙笑的有幾分邪惡:“真相待我揭露。”說著悄然的走近觀景樹,熟料摟抱一起的同志這時恰巧分開,一張俊秀黑框眼鏡的臉闖進視線裡,王裙瞬間呆若木雞……
“陳……雲樸?”這張俊秀的面容裡,宿醉的眼連那副大框眼鏡也遮擋不住。站在他身旁手還摟著他肩的青年小夥,同樣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只聽耳旁的何希曼一聲尖叫道:“小偷,他是小偷!”青年小夥一慌,撇開陳雲樸撒腿就跑……
王裙與何希曼合力將酒氣沖天的陳雲樸扶到就近的一家咖啡廳,所幸這傢伙酒品不錯,不吵不鬧的態度博得咖啡廳經理的同情,讓他小歇片刻醒酒。何希曼一臉嫌棄的瞪著趴在桌上休息的陳雲樸冷哼道:“大好青年就這般蹉跎歲月,可悲,真是可悲!”
王裙眼迷茫的看著他,再相聚時竟是這番光景。故人總會勾起故去往事的情懷,看見他,彷彿看見老唐、李紅梅、梁鳳這些活在記憶中的臉。她端起一杯咖啡往嘴中送去,清香的苦澀流芳唇齒間,順著喉間湧下,大把的苦澀埋葬腹中安靜的遊離身心每寸經絡。
陳雲樸在一小時後清醒過來,何希曼正面目猙獰拿著手機狂切水果。他睜著眼看著笑的像朵向日葵的王裙,瞳孔驟然一縮驚呼:“王裙!”
“噢,這醉漢還認識你,倒不枉費你辛苦將他從路邊撿回。”何希曼眼盯著熒屏,不陰不陽的開口。
王裙將眼鏡遞給他笑道:“這位是大美女何希曼,把你撿回來她可出了一半的力。”陳雲樸神色寡淡的笑了笑:“你和林卓都來這兒發展了?”
“林卓是誰?”
“我表哥,他回老家去了。”她的回答從容不迫,何希曼哦了聲繼續切她的水果,陳雲樸不動聲色的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你現在在哪兒上班?”
王裙嘴角一抽,該死的,又忘了公司的英文名怎麼讀了!她打著哈哈笑著:“在y區那邊,貌似離火車站挺近的。咦,你不是在上海麼,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爸媽去年離婚後,我便隨我爸到這邊了。”陳雲樸還是那種性子,雲淡風輕的與己無關。大概被他這席話及語氣雷到,何希曼忍不住瞧了他幾眼。王裙單手支著下顎憂傷的望著他,這傢伙素來將悲喜藏拙的殘忍,這般的活法又怎能有資格談快樂!一時無話,彼此捧著咖啡杯相視而笑,何希曼有些不甘寂寞,硬生生的碎了這把沉默的時光。
“醉漢,你要不要帶我們一塊去泡個吧?”
王裙心知這丫頭不到黃河心不死,索性圓她這個夢。心中斟酌幾句欲開口為她美言,不料陳雲樸點點頭:“今日不行,改天我約你,但不許帶王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