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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倚牆而立,一朵朵纖雅小白花佔滿枝椏,風一拂過,搖曳生姿,煞有小家碧玉的嬌羞。
「喝那麼多樂幹什麼?累得大夥兒為我煩心,你們就別瞎忙和了,讓我安靜的死去吧。」省得拖累別人。
周氏立即板起臉訓斥,「你又在說什麼渾話?!你這小病咱那小兒還看不在眼裡呢,等小二子回來,你想多躺幾天也不成!」
小二子是杭君山的乳名,因他排行老二,而已逝的大哥則為大子兒。
聞言,正在重新為公公倒藥的谷月涵素手忽地偏了下,讓少許藥汁濺出碗外,燙了指頭。
「什麼?!妳幾時通知他的,我不是說過不要讓他知曉我身染重病的事嗎?妳怎麼又自作主張!」
「你這條命就靠著幾帖藥吊著,我能不知會他一聲嗎?要是你和他大哥一樣有個三長兩短,他……」準自責得無以復加。
「老太婆!」杭遠雲低喝,不許她多言。
瞧見媳婦黯然神色,她一時間也不舒坦。「月涵,婆婆我不是有心提及妳的傷心事,妳可別在意。」
「我明白,媳婦與夫君無夫妻緣分,怨不得人。」這是她的命,不能不認。
況且……她跟丈夫也不是因愛而婚,婚後自是沒有濃情蜜意,只有如水般淡淡的依賴,其實,她一點都不遺憾有這樣的結果。
兩年的婚姻,她沒有留戀。
「妳能明白事理就好,不枉我疼妳一場。」周氏的慈祥面容在面對丈夫時又是一副惡婆娘嘴臉,刀子口豆腐心。「你呀你,學學媳婦的知進退,別一天到晚說自己活不久。咱們的兒是鼎鼎有名的神醫,要是他連自個的爹都治不好,豈不是貽笑天下,讓人不再相信他賽神仙的醫術。」
其實,她也害怕兒子趕不及,特地令人快馬送信,希望他能早一點返回家門,讓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丈夫能等得及他醫治。
夫妻這麼多年,她當然明瞭夫婿在想什麼,當年大兒子死得離奇,沒能讓小二子趕得及,這事擱在兒子心頭是個不能說出口的痛,丈夫就是想得多,怕小二子也沒法子救他,心裡更難受,這才不願讓小兒子知情。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這兩父子心口的傷還痊癒不了,一個自責不已,怪自己力有未逮,一個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怪誰都無濟於事,暗將喪子的痛往心窩裡藏,就怕活著的人傷心。
「妳說夠了沒,嘮嘮叨叨地讓我胸口發悶,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一會兒。」兒子要回家,他是憂喜摻半,心兒一分為二,拉扯得厲害。
「不行。」她手一扠腰,朝媳婦一使眼色。「藥先喝完再說。」
「妳……咳咳,不喝!」他嘴裡全是藥味,連撥出的氣息都是苦的。
年老病纏身,又長期臥床,聞藥色變的杭遠雲不是不想復元,而是藥吃多了也會心生畏意,尤其是不見起色,難免更加排斥。
有些藥性會改變味蕾,一天三、五帖藥下來,食物的美味在他口中已經麻木,他嚐起來都是苦的,已許久不知其味了。
與其這樣活著,不如不活。
「老爺子,你……」不喝藥,還能撐上幾天?撐得到小二子回來嗎?
正當周氏愁眉苦臉地想勸丈夫多為小輩想一想,眼神一使要媳婦強灌幾口時,屋外忽然傳來鬧烘烘的聲響,還夾雜著歡喜聲。
是誰來了嗎?怎麼一個個僕役都往拱門外跑,滿臉歡欣地迎接?
周氏納悶著,卻也沒空去湊熱鬧,當務之急是讓夫婿喝下藥,其他的事都屬小事,沒有什麼急過一家之主的病情。
於是她和谷月涵合二人之力,婆媳倆費盡心思要頑固的老頭張開嘴,不讓他和自己過不去。
「秋石滋陰帶火,用於骨蒸勞熱,咳血,噎食反胃;唐本草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