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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第一個回頭的人是賀雲廷。
他看似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踱步,其實心裡想的完全不是門後生死垂危的賀老爺子。
溫欲晚緊接著看過去。
攥著皮包的手緩緩放鬆下來,她站起身,身旁的錢箏也跟著站起來,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
賀庭舟還穿著白天的黑色西服,身邊跟著宋靖,他側頭在說和宋靖交代著什麼,走廊裡冷色調的白熾燈垂直落在他的眉眼上,暈染出一層說不出的冷冽。
他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停步在溫欲晚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對她的打扮很滿意,完全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冷嗎?手這麼涼?”
溫欲晚沒掙脫,任由他牽著,搖搖頭,“不冷。”
賀庭舟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溫欲晚肩膀上,寬大的西服套在她身上,纖瘦的身軀幾乎完全隱匿其中。
“冷氣開得低,別受涼了。”清冷的男聲微微上揚,安靜的環境中聽起來有別樣的溫柔。
“謝謝。”溫欲晚抬頭看他,臉上帶著幾分嬌羞,唇角情不自禁地彎起。
“庭舟,你終於來了。”賀雲廷看著兩人親暱的舉動,大跨步過來,看向賀庭舟時滿眼擔心,面容憔悴,眼球里布滿了紅血絲。
“嗯,爺爺怎麼樣?”賀庭舟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看著溫欲晚坐下,給她把西服攏緊了點,才跟著賀雲廷往手術室門口走。
“不太好,去年查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靠著頂尖的醫療團隊才堅持到現在,之前我來看過幾次,說句難聽的,不過吊著條命罷了。”
賀雲廷佝僂著脊背,能清楚地看見他鬢邊一茬茬的白髮,雙手併攏放在鼻子上,深吸一口氣,像是無法承擔這份沉重,快要被壓垮了。
“既然不太好,大哥準備後事了嗎?”相反賀庭舟看上去就冷靜多了,他單手插兜,漆黑的眼眸無悲無喜,問出的話讓賀雲廷瞳孔一震。
“還沒到最後一步,你讓我怎麼準備後事?”賀雲廷的情緒有些激動,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臉上堆積的軟肉都在顫抖,他壓低了嗓音,“這不是咒爺爺死嗎?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
此時此刻賀庭舟想抽菸,卻又礙於是在醫院,只能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菸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塞回去。
對於賀雲廷的過激反應,他面無波瀾,甚至有幾分殘忍地說,“大哥若是當不了這個壞人,那就只能由弟弟代勞了,總不能等醫生宣佈了死亡訊息的那一刻,大哥才開始為爺爺選骨灰盒吧?”
“你!你怎麼能做到這麼無情?”賀雲廷忽然揚起聲調怒斥道。
“是嗎?”賀庭舟眯了眯眸子,眼神晦暗不明,嗓音冷冽喉嚨眼裡像是含了塊冰,“大哥如果真孝順,賀家也不會有我的存在。”
賀雲廷瞬間定住了,攥拳的雙手越捏越緊,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
他在這件事上自知理虧,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
“現在說過去的事都沒有意義了。”
“確實沒意義。”賀庭舟聞言輕蔑地笑了一聲,垂眸沉默了片刻,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薄唇中溢位一句話,“還是未來比較有意義。”
賀雲廷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在心底細細揣摩著他的意思。
面前的手術室門開啟,穿著白大褂裝備嚴實的醫生走出來,錢箏第一時間衝過去,溫欲晚緊隨其後。
醫生滿眼疲憊,無奈地搖搖頭,遺憾的說,“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老爺子還有最後一口氣,他想讓溫小姐進去。”
“我?”溫欲晚難以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