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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新婚&rdo;裂痕
1995年,與達能合資的新鮮奶工廠建成投產,此時原來談判的人馬都因老里布的退休而離開了,上海的總經理何毅也遭到&ldo;清洗&rdo;。達能總部派來了兩位元老級的生產專家,出任達能中國總經理和上海總經理。新的上海總經理五十七歲,是個法國人,有生產經驗卻不懂中文,尤其是不會英語,這大大增加了我們溝通的難度,我們所有的交流都只能透過一位年輕的翻譯,誰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互相聽懂。因此有員工笑著評論說:&ldo;我們拍馬屁的話、罵人的話都要經過那個小翻譯,也不知那小子說真說假,會不會翻譯錯啊。&rdo;這位總經理有幾次很可愛地問我:&ldo;我們達能是全世界最好最大的酸奶公司,你們既然已經和我們合資了,為什麼還要生產光明酸奶?&rdo;我回答他:&ldo;因為達能酸奶養活不了牛奶公司近萬名員工。&rdo;
按照兩年前與達能的約定,鮮奶合資企業是按5:5的比例共同投資的,協議上還約定,如果在一年內我們的資金不能到位,就視為我們放棄50的投資權,當初設定這條款項時,我已經與工商銀行溝透過,他們同意貸款給我們,只要我們有需要。但沒想在新廠投產前夕,新鮮奶起家的達能像中了邪一般,慌不擇路地將新鮮奶裝置換成了二次高溫滅菌的常溫奶。這個臨時性的變動遭到了市場的報應,新工廠生產的產品在上海根本賣不動,不得已,他們請廣州達能來轉銷,可廣東人也不認這個產品,幾年下來始終沒有開啟市場,九百萬美金的投資換來的是時停時產的生產線,而此時酸奶工廠搬來與新廠合併,結果銷量也沒有增長。到此時,這個專案早已沒了往日的風光,每年造成上千萬元的虧損。見此情形,我便以借不到貸款為由,告訴達能我們放棄50的投資權,僅以現有的土地和廠房作價,變成只有18的小股東,從此達能愈發萎靡不振。
我想達能的輸是肯定的,因為它違反了自己告訴我們的規律。但這群中國的經理們卻把責任全怪罪於我們,我們與達能的關係也急轉而下,進入了冷戰期。在一次董事會上,我們要求達能引進新產品,以保證市場老大的地位,沒想到達能的副董事長聽後大發雷霆,責怪我們的光明酸奶價格太低,影響了達能酸奶的銷售量。我聽後也火了,馬上反擊他:&ldo;我們的人格都是平等的,你沒有資格在董事會發火罵人,你這樣罵,我就馬上走人,我們會不開了。&rdo;他看我態度強硬,就冷靜了下來。
但此後達能也始終沒有開發和引進酸奶新品,以至於幾年後,光明酸奶迅速增長,達能酸奶卻不進則退,最後在遭遇連年巨虧後,不得不另謀出路。
期間上海達能曾換過一任總經理,是個年輕的法國人,在達能多年又有亞洲經驗。為了顯示本土化,這位年輕人放下了紳士風度,在春節的聯歡會上和年輕員工打鬥跳舞,大大地&ldo;瘋&rdo;了一把。他透過我們派出的副總,和我恢復了每月會面的溝通機制,法國休假回來還特地帶畫冊送給我,和我討論如何教育消費者建立喝酸奶習慣的問題。這是一位勤快的總經理,每天都工作到深夜,但無奈達能的大勢已去,又豈能以一人之力挽回?他的到來也無法扭轉頹勢,虧損還在繼續加大,中方已不肯為合資企業擔保貸款,達能的日常經營只能靠法國總部不停輸血維持。在幾次董事會上,我提出我們不能容忍如此虧損,光明的酸奶和牛奶都有很好的發展和盈利,乾脆由我們來經營合資企業。但這個提案始終被他們拒絕,那位年輕的總經理告訴我:&ldo;我們巴黎總部都是一批達能瘋子。&rdo;或許愛面子的法國人從未遭遇過自己品牌要別人來做的尷尬事吧。
到1998年,達能中國區總裁秦鵬出現了。他先來刺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