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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鄒眉看了過來,眉目慣冷,嚇得阿言心尖狠狠一跳,直撐著身體後退。
他想起來了!在溪流旁,那個男人不顧他的意願要強行帶他走!
他現在人在這裡,那個男人呢?
阿言無措的低頭,身子緊緊縮在一角,他從來沒有出過村子,心裡很害怕。
他想阿織了,很想。
阿織,你在哪裡?
阿言眼底染上一層霧氣,纖白的手指緊緊拽著衣角,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綴泣。
楚湘掀開車簾的時候,就看到身著青衫的少年抱著身子倚在角落裡,點點碎光透過窗簾灑在他身上,極雅的淡青色袖邊繡著曼開的枝葉,宛如濃墨重彩中一淺蒼翠,好看得令人晃眼。
「醒了?」男人輕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言身子一顫,緩緩抬頭,便見俊美得不似真人的男人坐在他身側,微低著頭看他,瞳孔仿若琥珀般冷淡,兩人靠的極近。
那雙深邃的眼黑白分明,幽暗的目光仿若伺機而動的毒蛇,令人又驚又懼。
阿言慌忙低頭,聲音悶悶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委屈,「你放我回去吧,我什麼也不會,一點價值也沒有。」
阿言雖然純善,卻並非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這個男人衣著打扮光鮮亮麗,比鎮上大老爺穿戴的還要好,阿織說,這樣的人非富即貴,輕易不能得罪。
但阿言不明白,這樣的男人為什麼要帶他離開?
楚湘看著他,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輕輕笑道,「不會更好。」
他素日冷著一張臉,不笑的的時候還好,一笑便宛如曇花再現。
像是精雕細琢的木偶有了人氣。
阿言對於這樣霸道的男人很是害怕,他心底一片茶膜混亂,男人冰冷高華的氣質彷彿天生帶著壓迫感,直讓一旁縮緊身子的阿言喘不過氣。
他茫然的想,要該怎麼辦?
一行人到了驛站,隨從勒緊韁繩,翻身下馬,幾步跑到馬車前,低聲恭敬道,「公子,到了。」
馬車裡沒有動靜,半響,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微掀厚重的車簾,露出層疊仿若雲袖織海的長袖,細緻貴氣的紋路顯露出主人的身份。
楚湘向阿言伸出手,「來。」
阿言看著他,有些躊躇,終是將手遞了過去。
正值午時,熱氣好似翻騰的雲霧,滾滾而來,總也不斷。天色碧藍,清淺的彷彿一汪池水,乾淨得一絲雜質也無。
阿言坐在窗前,抿著唇低頭去看樓下正在餵馬的年輕男人,心底悵然。
那個男人他見過。
在馬車裡醒來的時候,男人恰好騎馬經過車窗,將他惶恐無依的姿態收盡眼底。
仿若水墨畫般秀麗的少年靜靜倚著雕花榻,青衫素白,落在雕花窗上的幾縷青絲更襯墨色濃重。
美人臉,賽雪膚。
丹鳳眼好似勾人,眼尾輕輕上挑,仿若細細描繪了惑人的色彩,眼神並不刻意,卻更添了一番純粹的媚意。
阿言不知道,他以前並不是這般模樣的。
他垂下輕顫的睫毛,心底鬱結久久不去,思緒亂得厲害。
他從冰湖底下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祈織,認識的第一個人還是祈織。
祈織的溫柔,祈織的冷漠,祈織的好……一點一點,彷彿刻在了心中,讓他想起便似針扎一般。
驛站兩旁樹影卓約,婆娑的枝葉發出嘩嘩的聲響,十幾匹駿馬拴在馬槽,正低頭食草。
楚湘和隨從站在梨樹旁,兩人一華服貴氣,一黒衣白襟,只是面色都一樣的冷。
「公子,再有一段路程就要到汾陽了,祁星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