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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肌膚之下,緩緩遊移著。
「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出自《莊子·齊物論》,其意為「得道的至人真是神極了!澤地焚燒起來不能使他感到熾熱,黃河漢水冰凍不能使他感到寒冷,迅雷劈山、翻江倒海也不能使他震驚。他乘駕雲氣,騎坐日月,遨遊於四海之外,生與死對他都沒有什麼影響,何況是利與害這種小事?」齊物論聽上去牛逼哄哄,實際上將矛盾雙方的相對性絕對化了,一旦學了就會陷入主觀唯心主義的泥淖,變成沈baboo這種痿痿的德性,我們一定要嚴肅地批判它。
第23章 足底抹油
一看到那尾妖艷的蛇紋,沈遇竹竟覺得心尖上被猝然一蟄似地,惶惶然不知所措地立起身來,腦海中只飛掠過一副畫面:有什麼正蜷縮在黑沉而溫暖的水中,隨烏波微微蕩漾著……
真怪!沈遇竹暗忖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那濕潤、溫熱、滑膩的知覺和記憶卻是那樣鮮明,他喪失了嗅覺的鼻尖甚至捕捉到了一股裹著腥氣的麝香味。他打了個寒顫,轉目望了雒易一眼,才發現他蜷在地下,黑髮掩了半面,竟已是不堪藥力,昏了過去。
沈遇竹附身探了他的鼻息,又翻開他的眼臉看了看,拍掌把候著的武卒叫進來,命他們仍舊把雒易用鐵枷鎖了,帶到暗室好生看管。武卒們齊聲應了,一前一後正待把人拖出去,沈遇竹負手望著,突然心內一動,出聲道:「慢著。」
他指了指雒易身上逐漸退淡的妖異紋身,遲疑道:「你們——看不到嗎?」
眾人面面相覷,有個自作聰明的「哦!」了一聲,撿起地上七零八碎的衣衫,畢恭畢敬地披在了雒易身上,別有深意地沖他笑了笑:「沈先生,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沈遇竹:「……」
他揮手讓他們退下,慢慢在這室內踱步沉吟著。這裡一度隨著他淪為奴隸而荒廢,後來被鄭宿手下魯莽粗獷的武卒們鳩佔著,再未曾被細心修繕過。他撣去書架上一層蛛網積灰,漫無目的地翻出一筒蓍草來,百無聊賴地佔了一卦。得了主卦為震,客卦為坎,是屯卦第二爻。
「匪寇,婚媾,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沈遇竹默誦出卦辭,想了想,自笑道:「『匪寇,婚媾』,不是來劫掠,而是來求婚配——倒有這般好事!」
窗外冷不防一聲隆隆春雷,孕育了半日的雨終究淅淅瀝瀝地傾落了。此便是陽氣始發、蛇蟻萌動的驚蟄時節吧?驟然一陣風吹進,「啪」的一聲輕響,書架內側一隻未放置好的書函掉了下來。
沈遇竹俯身去拾,看到那封泥上的燕鳥圖騰,不由怔住了。隱居在絳都的時候,為避免紛至沓來的無聊酬酢,沈遇竹吩咐僮僕一律回絕來客的贄禮和書信,到後來退也無處退,只得粗略收攏在一處,做視而不見。這封書函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沈遇竹拂開重重灰塵,拆開蠟封,終於開始讀這遲來三年的書函。若不是已很熟悉這手跡,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殷切宛轉、幾近於隱忍求懇的情辭,是出於雒易的親筆。沈遇竹仔仔細細翻檢起那個蒙塵的書架,竟找到了十數封封著同樣圖騰的書函。
他惑然不解,捏著書函怔怔發了一會兒呆,心道:「他既有如此心意,為何後來又要做出那番南轅北轍之事?」
沈遇竹正自沉吟,忽然聽到館前一陣喧譁,料想是鄭宿罷朝歸來。對於和公卿權貴周旋這碼事,沈遇竹實在興致索然,但他設計這一招借刀殺人,致使鄭氏和雒氏決裂,為免鄭氏怨恨過深,勢必需要好好對鄭宿做一番敷衍。於是他整衣肅容,正待出門,卻見一隊人大步匆匆邁進門來為首的青年男子衣飾精緻華美,面容身量熟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