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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奈的愛麗絲會消失這件事。太宰治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之前我們和亂步先生還有賢央一起去古堡的那一次，太宰先生還記得嗎？」

他當然記得：「那次怎麼了嗎？」

「因為白天的時候被純嚇到了。所以其實第一天晚上在房間裡做了三顆愛麗絲結晶石，本來是打算分給你們三個一人一個的。」

「但是因為後來的種種發生，所以最後只給了賢央一個。」

「不過那次做的時候更多的是在希望結晶石能給太宰先生和亂步先生帶來幫助，和這次有本質上的區別。」

一直小幅度地向太宰治靠近的綾奈終於挨著太宰治安分地坐好了。她心滿意足。

已經猜到綾奈要說什麼了的太宰治眼含笑意，嘴上卻一言不發。

綾奈偷偷地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機，離零點還有十五分鐘。

還來得及。

「這次做這顆愛麗絲結晶石的時候，我一直都是抱著/最喜歡太宰先生了/的心情去完成的。」

「所以這顆愛麗絲結晶石，全世界獨一無二，只屬於你。」

太宰治心頭一跳。

眼前的愛麗絲結晶石光輝更甚，太宰治伸手，粉色的晶石飄然而落，服帖地躺在他的手心。

綾奈的感情純粹而熱忱，明明結晶石沒有溫度。他卻覺得手心似乎被灼燙了一下，轉瞬即逝、毫無蹤跡。

但沒關係，至少綾奈還在他的身邊。

如果這個時候房間裡的光線再明亮一點。綾奈就會發現太宰治看她的眼神與平時不同。鳶色的眼睛裡迷濛上了更深層的色彩，幾乎要將她的身影吞噬。

太宰治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低沉，是少見的聲線：「綾。」

又來了。綾奈無措地下意識低頭。每次聽到太宰先生這麼叫她，燥熱的羞意就會一股腦地湧上頭。

就連半邊耳朵都會感到酥麻，胸膛裡酸澀又微癢的感覺就好像心臟被什麼陌生卻柔軟的東西緩慢包圍。

綾奈一邊捂住心口，一邊又忍不住豎起耳朵等著太宰治的下一句。

在話語到來之前，綾奈感覺到了絲絲涼意。她疑惑地去看，但還沒看清就整個人被凌空地抱了一下。

她完全換了個位置。

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身處的位置，綾奈恨不得自己縮成一個球。她戰戰巍巍地抱緊自己：「太宰先生？」

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反倒是心情很好地笑了兩聲。他向前傾身，將坐在他身前縮成球的綾奈整個圈住。

明明被窩裡的溫度並不低，女孩兒卻還是在瑟瑟發抖。

「我有這麼可怕嗎？」明知故問的太宰治將頭擱在少女的肩膀上。

綾奈搖了搖頭。

由於姿勢的問題，太宰治現在看不到綾奈臉上的表情。但他差不多也可以猜到。

「綾奈總是這麼明確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卻又一直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叫。」

「明明稱呼亂步的時候都是亂步先生，稱呼敦的時候都是敦君。」

「下午叫過的一次稱呼，不能一直用嗎？」青年似乎是在委屈。

下午？下午她叫過太宰先生什麼來著？

綾奈的記憶回爐。

是「阿治」。

沒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她就更無地自容了。

「不說話嗎，綾？」

太宰治接二連三的發起進攻，毫無抵抗之力的綾奈潰不成軍。

她身體後傾，背部貼上了太宰治的胸膛：「太宰先生不要再說話了。」

女孩兒的聲音細微，像是悶在什麼地方。因為緊張和羞澀而繃緊的呼吸毫無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