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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兩個多月,把杜思寶關進了單位特設的隔離室裡,接受醫學的審查,不能不說是一樁怪事兒。審查的期限定為十天。在這十天中,只要杜思寶沒有發燒行為,就可以解除禁閉。醫生孫丫丫來電話說,這簡直就是瞎胡鬧,哪有這樣的道理?杜思寶調侃她說,胡鬧就胡鬧吧,自己又不是犯了政治錯誤、經濟錯誤和男女關係錯誤,配合科學,應當無怨無悔。說到男女關係錯誤時,孫丫丫甜蜜而執拗地說,我想你!杜思寶親了一下手機說,想就想唄,總比不想好。
在這十天之中,杜思寶失去了人身自由,吃飯撒尿和拉屎都在室內進行,有一種坐牢的感受。誠然,這比坐牢要好受得多,心理上沒有負擔,肩上沒有工作的壓力,況且還有書讀,有電腦玩。只是沒有把網線拉進來,讓他多少有點遺憾。老婆範哲和女兒小靜實在太想他了,被領導批准,隔著玻璃窗戶看他,戴著口罩和他大聲小氣地說話,淚水止不住地流,比探監人還要難心。
給他送盒飯吃的同事告訴他,就因為他一個人從南方歸來,弄得機關裡全體同志人人自危,他主管的科室負責人,與他接觸得最多,全部採取了隔離措施。自己認為與他接觸過的同志,尤其是一個女同志,接受過杜思寶的噴嚏,更加害怕,自己對自己採取了隔離措施和預防措施。讓杜思寶可笑地想到,自己的這次“南巡”,發表不了談話,不可能在全國颳風,卻在本單位震動不小。
範哲和孫丫丫,不時地給他來電話。範哲主要是絮絮叨叨地讓他吃好睡好,衣服穿好,千萬別感冒發燒。要是發燒的話,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種關心和體貼,正應了欒二哥唱的越調戲《鍘美案》裡,老包那句“知冷知熱結髮妻”的唱詞。
孫丫丫來電話告訴他,他們醫院裡,已經有了四個疑似病例。其中一個病情最重,已經確診為非典患者,這個人很可能是個“毒王”。北京有一個“毒王”,傳染了一百多號人。所以,市裡領導十分重視,唐都市“毒王”家裡所有接觸過他的親人,都被組織上安排到他們醫院收治觀察。傳染病科的醫護人員炸了窩,不願意收治他們,說沒有床位,況且隔離措施不夠條件。醫院領導經過緊急研究,在太平間那一帶,劃出一片特區,稱為“疑似病人特護病房”,凡是發燒的病人統統搬移到這裡,採取強制隔離措施。
醫護人員對到這個特區工作,持退縮的態度。醫院黨委書記和醫生出身的院長,召開了全院人員的戰前動員會議,號召黨員主治醫師帶頭上,院長第一個主動報名參加。那些護士小妞兒,雖然知道這次進去,有很高的特殊補貼,但仍然不太主動。那個外行的黨委書記卻說了很內行的話:“你們不要忘了希帕柯拉底誓言,救治病人是醫護人員的天職,只要採取了強力防護措施,不會有人丟掉小命的。”就這樣,很快組建了一支抗擊非典的隊伍,大家唱著“血染的風采”,不是為了衝著軍功章,不是為了衝著高額補貼,而是一種神聖的職責,被醫院同病號一同隔離了起來。
孫丫丫既是共產黨員,又是內科主治醫師,當然也在其中。孫丫丫對杜思寶幽幽地說,你就是出來了,我也可能長時間見不到你!杜思寶心情竟然猛一寬鬆,因為周旋在兩個女人中間,他確實覺得身心都累。但他仍然調笑孫丫丫說,你整天與那些病人接觸,當心透過手機把病毒傳給我!孫丫丫說,美的你!我也不想死,更不能叫你死!
杜思寶解除了隔離以後,渾身輕鬆,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非典給社會帶來的巨大變化。
非典(下)(1)
“洞中才數日,世上已千年。”
杜思寶騎著閒了很久的腳踏車,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的重大的變化是,街上的行人稀少,沒有了以往車水馬龍的氣象。商店裡自然門前冷落,門內蕭條。
範哲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