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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啪&rdo;地一板子落下，酸梅渾身一搐。卻是緊咬著牙關，既沒出聲也沒縮手。

&ldo;啪‐‐&rdo;第二下明顯比第一下更痛，她腦中一白，猝不及防地被往事激起一陣恐懼。

五歲的時候她挨過一次毒打，是平安帝姬的奶孃陳氏動的手。那會兒天也很冷，陳氏手裡的板子不止是落在手上，背上、身上幾乎都沒逃過。打完之後她在六格院的小道上跪了一夜，腿上就此落了毛病，調養了這麼多年，陰雨天還是很難熬。

那時會有這種事，是因為她在奴籍，誰都可以欺負她。

但眼下……

她突然很怕&ldo;私通&rdo;的罪名會讓她再轉瞬間就被貶回奴籍去‐‐那也只需要皇后娘娘一句話而已，就像當年陛下一句話就可以赦免她。

酸梅滿心懼怕，更加一聲都不敢出，眼見手心上一道道紫痕愈加明顯，只別過臉去不看。

三十板子打完，她臉色發白、額上沁了一層冷汗，偷眼看了看皇后的神色，目光停在那件衣服上，聲色平靜：&ldo;皇后娘娘，奴婢以後再不會做這種事了，那件衣服……奴婢拿去燒了！&rdo;

再喜歡的男人也不足以讓她去死，何況一旦回到奴籍就是生不如死。

皇后卻眉心一跳：&ldo;你再說一遍？&rdo;

&ldo;奴婢不會再動任何不該有的心思了！&rdo;酸梅急切地想讓皇后相信自己的話是真的。

皇后神色複雜地打量她須臾：&ldo;……你氣死本宮得了。&rdo;

酸梅一愣，皇后示意唯一留在殿中的白嬤嬤也出去了，睇著她道：&ldo;我讓嬤嬤罰你不是因為什麼私通的罪名‐‐若是因為那個，把你送去宮正司就是了，就一件衣服，在我眼裡不至於。&rdo;

酸梅怔怔抬頭，有些不解，也難免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做的承諾。

她當真是很喜歡那個人的，每次見到他，她都開心極了。

皇后面色緩和：&ldo;罰你是因為你說謊‐‐上元的時候你告假出宮，本宮問沒問你是和誰出去？你是怎麼說的？&rdo;

那時她說她就是想自己看看燈會、隨處走走。可回來的時候泛紅的雙頰上透出的歡喜，顯然是不同尋常的，皇后一眼就看懂了。

之後又有好幾次，花朝、清明、端午、重陽的時候酸梅都出過宮，連在她回阮家省親的時候，酸梅也出過門。她每一次發問，酸梅的理由都和上元時差不多，但每一次回來，酸梅臉上都是那種不同尋常的歡喜。

但因為酸梅一直以來太懂事聽話，皇后一度覺得也有可能是自己多心。直到阿杳無意中看到酸梅做的衣服給她拿過來，她才終於確信自己該問問這事了。

&ldo;不光是上元那次，前前後後你騙了本宮多少回？‐‐若只是心裡覺得難為情，本宮不怪你，但你怎麼也不能一邊搪塞說不是、一邊還承諾一輩子都要留在宮裡。&rdo;皇后一壁說著，一壁蹙眉蹙得更深，&ldo;你和帝姬一起讀了這麼多年書，這點道理還不懂？一而再的這樣蒙人，若是帝姬這樣做，本宮也會罰她的。&rdo;

在皇后看來，酸梅這個年紀了，春|心萌動太正常，不好意思說也很正常。

可她一邊不好意思說實話、一邊還要扯&ldo;不肯嫁&rdo;的假話出來，就有點過了。

酸梅被皇后問得愧疚不已，半晌才低著頭道：&ldo;奴婢知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