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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突然問：&ldo;你為什麼跟著我?&rdo;
張古一下有點慌亂：&ldo;我……&rdo;
老太太：&ldo;你買廢品嗎?&rdo;
張古：&ldo;我不買。&rdo;
老太太返回來，一步步走近他：&ldo;那你賣廢品嗎?&rdo;
張古有點結巴了：&ldo;不，我沒有。&rdo;
老太太停了停，輕輕地說：&ldo;你有的。&rdo;然後，她指了指垃圾車，裡面有一堆亂蓬蓬的頭髮，人的頭髮，可能是在髮廊收來的，裹著厚厚的塵土。她說：&ldo;你看，我還收頭髮呢。&rdo;
張古確實好長時間沒有理髮了，他的頭髮很長。他訕訕地說：&ldo;我沒事兒賣什麼頭髮呀?&rdo;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ldo;不賣就算了。&rdo;說完，她又走了。這次她再沒有回頭。
一陣風吹過，張古的長髮飄動起來，他感到天靈蓋發冷。他站在原地，一直看她推著垃圾車吱呀吱呀地走遠……
他在琢磨，這個老太太什麼地方和那個男嬰長得像。
他在品味她的表情，以及她剛才說的所有話。
這天夜裡，張古做噩夢了。
黑暗中，有一個人在他頭頂轉悠。他驚恐地坐起來：&ldo;誰!&rdo;
正是那個老太太，她小聲說：&ldo;噓‐‐別說話，是我。&rdo;
張古說：&ldo;你來幹什麼?&rdo;
她說：&ldo;我來收你的頭髮呀。&rdo;
張古果然看見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剪刀，閃閃發光。他說：&ldo;你滾開!&rdo;
她沒有生氣，低頭從兜裡掏出一疊一疊髒兮兮的小毛票，遞向張古，說：&ldo;我把這些錢都給你。&rdo;
這時候，她的老眼炯炯發光，上下打量張古，流著涎水說：&ldo;你的身上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渾身都是寶哇。&rdo;
接著，她神秘兮兮地說：&ldo;我除了收頭髮，還收指甲，還收眼珠，還收……&rdo;她朝窗外看看，更加壓低聲音：&ldo;我還收心肝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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