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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她懶洋洋的應了聲，一波三折的尾音，令身後那人聽得喉嚨發緊。

&ldo;今晚還回去麼？&rdo;

&ldo;回去啊。&rdo;

他走到她身邊，手裡拿著一支未著的煙。陸續予倚在電線桿上，替他燃了起來，一點亮橘色在這濃稠的黑夜裡劃開一道轉瞬即逝的光，什麼都沒扯開，熄滅後升騰起的煙霧繚繞著迷情，纏綿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吸了一口，道：&ldo;別回去了。&rdo;

煙霧入喉，嗓音也沒那麼清亮了。陸續予歪過頭，眯著眼看他：&ldo;不回去我去哪？&rdo;

他笑起來，&ldo;跟我走啊。&rdo;

她沒回答，只是咯咯咯的笑了幾聲。他走近她，這座城市的霓虹燈光融進他眼裡，閃爍變化，七彩斑斕。

陸續予拿掉煙，吹了一口氣到他臉上，她在沖她笑。他伸手揮了揮，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頜，逐漸靠近。

&ldo;啊，今晚有點冷呢。&rdo;

她不動聲色的別過頭，將煙叼在嘴裡，眯起眼笑了起來：&ldo;你回去吧，我待會還有事。&rdo;

&ldo;陸續予，人都說可看不可得，你這個人真是擅長玩弄別人。&rdo;

&ldo;那是因為他們都喜歡我。&rdo;

&ldo;有人不喜歡你？&rdo;

她垂下眼睫，看著明滅不定的菸頭，沒有回答。

好不容易打發了那個玩伴後，陸續予蹲在街頭，一直沒走。

因為她發現，自己沒有帶宿舍鑰匙。

☆、借住

&ldo;嘶‐‐&rdo;

料不到溫度驟降，這被紅燈橙光染暖和的夜倒是將那迷惑性鼓的足足，陸續予浸在這實而冰冷徹骨的寒夜裡，裹緊了本就削薄一層的衣服，一根一根的點著煙，藉此麻痺自己的神經。

冷啊，越冷越使人清醒。她不想醒，藏在一圈圈煙霧裡，不斷的欺騙自己。可這夜晚如此漫長，迢遞無際。

誰都無法真正期騙自己。

&ldo;嗤……&rdo;指縫間夾著煙，她低下腦袋深埋進雙膝裡，驀的低笑一聲，夾帶著辛酸的嘲諷，她清楚自己此刻心裡期盼著看到誰。

竟期望那個男人會來。

陸續予啊陸續予。她抬起頭，高高的揚起下巴，彎彎的眼裡倒映著霓虹絢爛的光彩。當初對他厭惡至極，接觸幾個月來，這種厭惡一直在緩慢的退卻。

到如今，她已經不會抱著厭惡同他說話，只是，在他面前她的性子暴露的一覽無遺。有時候被人看的透徹不算太壞，起碼那一刻，她可以做真實的自己。

時間已經很遲很遲，不遠處馬路上的車輛行駛也變得很少，喧囂聲在消退，這一切都彷彿潮水，一點點回流大海，吐出被它曾吞噬的沙灘。

她還在抽著煙。她發現自己在等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她此刻麻痺的神經不讓她清楚的明白。

如果她一直等不到什麼呢？

有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了某些東西，那是一種目光，在她背後隱隱綽綽。陸續予倏然回頭，看到距離她不遠處，蹲坐在一家商店樓梯上的他，烏雲退散，撥弄出了半塊月亮，皎白的光墜下來碎在他眼裡，鍛銀子般，卻是明晃晃的看不出個什麼來。

&ldo;顧遠伐？&rdo;

她彎著腰，微微起了身。她指間的菸頭還在燃燒，斷了一截，灰末子亂了一地，滲到磚縫裡。

他撐著半張臉歪著頭盯著她，同她對視，不過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