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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身體往前傾了一點,他瞅著他的眼睛,清楚明白地問他:“你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何諾覺得自己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只是暫時,說不出來了。
秦桑不慌不忙地一點頭,他又說:“行,那你就先聽我說,從今天開始,咱倆以前的那種關係就算是徹底結束了!以後你該拍戲拍戲,該幹什麼幹什麼,至於怎麼追你,那是我的事兒!——你不是喜歡吃甜的麼?每次吃蛋糕吃冰淇淋都要撿著有巧克力的吃?我以後竟讓你吃甜的!你喜歡拍戲我就把你往天王巨星裡捧,要有人敢欺負你我第一個出手收拾他!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但我就不信了,我這樣對你,你還喜歡不上我了?”
他滿不在乎地一挑眉毛,伸手一指他,“你丫就等著吧!”
何諾聽到這些,才漸漸地覺得秦桑還是那個秦桑,沒被誰誰誰附體,這樣囂張跋扈的話,也只有姓秦的能說得出來。
結了帳,他們走出小飯館,外面還在密密地落著小雪,小雪順著屋簷落在他們臉上,又鑽進他們衣領裡,涼涼的,何諾也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但是飄著雪的天空看上去陰陰的、沉沉的,約莫是個接近黃昏的光景,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好厚一層了,他們踏著厚厚的積雪,沒什麼方向性地走出小飯館,外面很冷,所幸沒有颳風,只是寒冬臘月,不颳風也是極冷的,何諾陪著秦桑在冰冰涼涼的白色天地裡默默無語地走了一段,然後,鬧哄哄的腦子慢慢地就冷靜下來了。
秦桑說喜歡他——可是秦桑怎麼能喜歡他呢?
誰說喜歡他他都不會太奇怪,可是秦桑——他在秦桑面前暴露的永遠是最醜陋最難看的一面,為了往上爬,為了穩穩當當的往上爬,他在秦桑面前做過最下賤的事,一個人最基本的臉面和廉恥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這樣,秦桑還能喜歡他?
何諾覺得自己大概是真不要臉了,這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他竟然也問秦桑了。
秦桑一挑眉毛,滿不在乎地說:“你是挺不要臉的——你這份不要臉,我也喜歡,怎麼著?”
他還喜歡上他的不要臉了——何諾覺得姓秦的能說出這種話來,看來也是個不要臉的。
何諾慶幸的是,秦桑當天就要走,他說他還有事——怎麼樣都好吧,只要他不留在這裡,他要是留下來,何諾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秦桑要走,何諾沒送他,連電車站都沒送,他總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去送秦桑,就好像跟他有了什麼約定似的。
秦桑也挺灑脫,見他沒有送人的意思,就自去招了輛計程車坐上就要走,要關車門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些什麼,攔著車門側過頭,秦桑對著車窗外面的他歪了下嘴:“有空就想想我。”
這種話,他說得還挺自然。
何諾也沒應他,揮揮手讓他走了。
秦桑走了,何諾也自回小旅館去,他走得不快,稱得上是不慌不忙,一邊走著他就一邊東一頭西一頭地回憶起今天這樁奇事來,就這樣慢慢悠悠地回了小旅館,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有點要黑的意思,不過何諾並不著急,因為他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讓他慢慢地想——但是最好先讓這事沉澱沉澱,等明後天,拍完了戲他可以抽個空想上一想——也不用這麼著急,左右也不是什麼棘手的事,他可以慢慢考慮,且這麼由著它吧!
想通了這一點,何諾忽然覺出點愉快來。
秦桑是在七天之後打來的電話,他直截了當地表示,要來涼野這邊找他,何諾讓他不要來,第一他要拍戲,第二他想一個人待著。
秦桑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就這樣被擋在了涼野之外。
放下電話,何諾枕著胳膊躺在了旅館的床鋪上,這幾天他也想秦桑的這件事了,就是總是不能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