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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勸他,聲音聽起來跟以往一樣清脆悅耳充滿活力,彷彿解毒的疲憊沒給她帶來任何影響。她說:“蘇哥哥,你不要聽三師兄亂講,她生氣,所以故意說的很嚴重。其實根本沒那麼疼。”九兒這倒沒有說謊,跟以往相比,這點疼只有十之二三。
梅長蘇摸了摸她沒有血色的玲瓏的臉,點點頭。三師兄來了以後便不準九兒再搽脂粉,她開始解毒的頭幾天,臉色更是白的嚇人,所以梅長蘇對九兒的話信或不信,都不能減輕絲毫心裡的內疚與疼惜。若現在十之二三的疼痛便已如此,那她此前十幾年每日忍受的該是怎樣的煎熬?
他經受了削皮挫骨,碎骨拔毒之痛。原以為世上再沒有任何疼痛是不能忍受的,卻原來一個人的心若是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這些感受便都不由已了。
九兒看著他神情,突然問:“蘇哥哥知道我是泡的藥浴嗎?”
他自然知道。
“是在一個很大的大木桶澡盆裡,”九兒眼中閃著頑皮的亮光,詳盡的解釋道,“就好像洗澡一樣——”
梅長蘇好像預感到她要說什麼了。
他聽到小姑娘用分外愉快的嗓音說道:“所以,我解毒的時候——是脫光光的哦!”
果然……
九兒攤手:“你看,我不是因為別的什麼蘇哥哥胡思亂想的原因不讓你陪,只是因為我沒有穿衣服啊!還是——”故意拉長了聲音,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窺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蘇哥哥等在門外是想看我的裸體?!”
梅長蘇啞然失笑。他站在門外自然不是想看她的裸體,九兒當然也知道他不是,她這樣說不過希望他笑一笑,不必那麼擔心。那他就笑一笑,帶著淡淡的縱容。
九兒立刻投降,撲到他身上,還在壞笑著出聲調戲:“不然我答應讓蘇哥哥進來好了,反正我本來就只能給蘇哥哥一個人看的嘛!”
“也好,”這是一個出乎九兒意料之外的答案,看到小姑娘驀然睜大的雙眼,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她最喜歡的比春日第一縷微風還要輕柔溫暖的笑容,他說,“我們總會成親的。”這時的笑容裡帶了些與她相似的耍賴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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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金丸雖然是懸鏡司的秘藥,江湖中無人知曉,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仙人谷。有三師兄帶來的藥,化解烏金丸之毒輕而易舉,之所以需耗費三個月之久,是為了壓制九兒體內原本的毒性。不過也幸好只要三個月,不然九兒可要錯過梅長蘇可以隨行的皇家的三月春獵了。
不過在順利出行之前還有一件事,那便是被從懸鏡司手中救出後,一直在穆王府養傷的衛崢與靖王殿下這一對故人相見,靖王也終於從衛崢口中得知了赤焰冤案的整個始末。
扁扁的一脈月牙,像浮在天際的一把閃著熒光的小巧的彎弓。正是那一句“曉月當簾掛玉弓”。已經三月,冬的寒意雖然還未完全消去,屋簷、牆角背陰處的冰雪卻都已悄悄化盡,春風過處,絕勝煙柳滿皇都。但此刻這間屋內的人,誰都沒有感受到一點春意,不止如此,他們都即將邁入,已經延續了十三年的漫長隆冬。
九兒一出現在房門口,梅長蘇就笑了,她的小姑娘一定在他身上放了某種蠱蟲,像個盡職的小偵察兵,確保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他順從的隨她走出去。那些靖王堅持要知道的過往,那些真實發生過的噩夢,午夜夢迴時已在他腦海中重演過無數遍。那些最深刻的記憶,脫離其他的記憶,永久固存。他確實沒有必要讓自己再被凌遲一遍。
對靖王來說,今日才算真正知曉了壓在心頭十幾年的真相,但對梅長蘇來說卻是將心頭的傷又血淋淋的扒開一次,九兒難免在心裡又多恨了靖王幾分。
院中零星的亮著數盞石燈,灰色的石燈柱在夜色中隱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