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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火寒毒,當年是琅琊閣的藺老閣主,”怕她不知道是誰,又特意解釋道,“也就是藺晨的父親所解。藺晨也知道火寒毒的解毒之法,所以九兒答應我,先不要自己去給聶大哥解毒,特別是——”他停頓了一點,方接著說道,“特別是,不要再隨意使用自己的血,明白嗎?”
跳動的燭光映進她瞳仁裡,一雙黑黑亮亮的鹿眼看著他。九兒能治好他,自然也能治好聶鋒,這樣簡單的道理梅長蘇不可能不知道。他希望聶鋒好起來,越快越好,因為沒人比他更瞭解火寒毒的痛苦,但他仍堅持等待藺晨。
那樣的經歷,他不會允許再有第二次,哪怕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九兒知道,之前的事,他還在擔心害怕。
她從包裹住她的錦被中掙脫出來,伸出手抱他。梅長蘇一笑,聽見她趴在他耳朵邊小聲說:“我都聽蘇哥哥的,也保證,絕不會去做任何冒險的事。”小姑娘溫溫軟軟的身體抱著他,乖得不得了,吐出的熱氣掃到他的耳廓,直暖到、癢到心裡。
“但是!”語氣猛然一轉,變得異常嚴肅又認真:“蘇哥哥也要聽我話——不準胡思亂想,也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早就已經恢復了,絕對絕對不會再毒發,我會為了蘇哥哥好好的,好不好?”
“好。”梅長蘇順了順她拱在胸前的毛茸茸的小腦瓜,聲音溫柔如三月細風。“我也聽九兒的。”他說。
被捋順了毛,九兒心滿意足的在他懷裡蹭啊蹭。
旁人看到的也許是九兒的種種任性刁蠻,和他的百般寵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九兒經常抓著他孩子氣的問“好不好”,臉上也是撒嬌耍賴的嬌嗔,他也總是寵縱的回答,“好”。可是她的“好不好”前面,每每都是為他著想的種種條件。
薄薄春雲籠皓月,院落夜沉沉。心裡是比這春夜更沉靜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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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聯合慶曆軍的叛亂已平定,蒙摯親率十萬兵馬,先行從九安山前往金陵,不日,信使傳回其重新收復留守禁軍掌控京城的訊息。至此,也到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帝王出巡行將結束,聖駕回鸞的時候了。
對梁帝來說,九安山之行不止兇險,譽王謀逆是辜負聖恩,更是對其皇權的令人無法容忍的挑釁。及至整鸞回京,隨駕車馬及隊伍全然沒了來時的赫赫威嚴,已日漸老邁的梁帝,氣憤之餘,只感身心俱疲。
但機遇向來與風險並存。這句話對譽王和靖王都同樣適用。譽王破釜沉舟設下這場驚天賭局,靖王被迫應戰,勝負結果都由博弈雙方自行承擔,半點怨不得旁人。
不同的是,靖王有“得之可得天下”的江左梅郎。
正如一切塵埃落定後梅長蘇所說,雖然兇險,但此役之後,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蕭景琰了。
就連看似糊塗只愛風月,實則最是清楚明白的紀王也不禁感慨,“不日回京,諸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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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譽王為了保全自己的妻兒,都已經自裁謝罪了。皇上真的那麼壞,這樣都還不肯放過他們嗎?”
還是金陵城外官道旁那座稍顯破敗的小涼亭,九兒站在梅長蘇身邊,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在春日微雨中匆忙駛過。誰會想到,這樣簡陋的車架中,坐的會是當年那個可與當朝太子一爭長短的譽王的王妃。
如絲細雨被風吹散了,漂浮到臉上身上是一團溼氣涼意,舉目遠眺,斑駁淋漓的水汽瀰漫在道邊自然生長的樹木草地四周,空濛如薄霧,散漫似輕埃。
有詩云,“山川風景好,自古金陵道”。而作為大梁帝都的金陵,城外的官道除了比別處更寬闊平整些外,並不見什麼好風景,還似乎總與送別分不開。
靜靜注視著馬車駛離這場紛亂,梅長蘇說道:“譽王突然自盡,皇上也許會一時愧疚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