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徐牧接過胃藥,把藥瓶子在手中轉了兩圈,捏緊。想起那天父親在藥店門口排了兩個小時隊,只是為買這瓶藥,雙眼不由發酸。徐牧彎著嘴角,微笑著說:「謝謝爸。」
他盯著手裡的胃藥,出神。良久後:「我聽他們說,我做了個電波手術,忘記了些東西。」
母親輕拍他的手背,和藹地說:「都是該忘記的。」
沉默幾秒,徐牧淡笑:「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外頭下雨了,一下雨,天上的樹葉就會飄下來。雨水混著落葉打在地上,淅淅瀝瀝響。
自從那天離開醫院後,徐牧感覺這個世界,多了一份他不懂的滄桑。
從公寓樓到會議大樓需要一段距離,雨越下越大,枯黃落葉亂飄,打在人的臉上疼得很。徐牧在想著要不要折回去帶傘,正這時,公寓裡走出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男生。
他撐開傘,扭頭看了眼徐牧,問:「你是要去開會嗎?」
徐牧點頭:「嗯。」
「你沒帶傘?」
男生把傘朝他那邊挪了挪說:「那我們一起吧。」
徐牧不客氣地走進去,說:「好啊,謝謝。」
「我叫路承,我是新來的。」男生朝他笑了笑,「你呢?」
這個笑,叫徐牧陡地一懵。
他忽然覺得,路承有點像他印象中一個人,一個很久很久以前認識的人。那個人也曾在一個盛夏,對他這般溫柔地笑。可惜這個人,他想不起來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個不該想起來的人。
「我叫徐牧。」徐牧說,「徐是……清風徐來的徐。」
出發去南太平洋島那天,徐牧不讓父母來送。他怕父母會哭,也怕看見父母哭的模樣。
他們要坐一輛大巴去跨海碼頭,然後轉坐輪船去南太平洋。
出發前,大家臉色都是嚴肅的。或者有那麼些不捨,也全部藏在心裡,沒人敢把自己柔軟的一面,在這種時候顯露出來。
「草,憑什麼老子也要去那個鬼地方。」辛流光把自己的行李扛進行李艙,碎碎罵著。
「憑你曾經國際植物競賽金獎,辛大學霸。」齊洺桓站在他旁邊,悠哉地說著。
辛流光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扛過他的行李,不客氣地扔進行李艙。
「小心點,我行李箱很貴的。」
「管你貴不貴,你難道還要老子賠?」
齊洺桓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路承面上始終帶著笑意,將自己行李搬進去後,看見徐牧站在後面,主動過來:「我幫你拿進去。」
還不等徐牧說「不用」,他就將徐牧的行李放好了。
徐牧唯有客氣地說:「謝謝。」
齊洺桓看了一眼手機,正經起來:「那邊在催了,都好了就上車吧。」他率先走上巴士,拜託司機道,「司機,麻煩你待會開快點。」
司機說:「好。」
所有人都準備得差不多,逐一上巴士。
徐牧前腳才抬上去,突然,他聽見刺耳的汽車鳴笛聲。
循聲望去,不遠處一輛車疾馳而來,像沒頭蒼蠅亂撞,徑直撞向大鐵門。大鐵門被撞得歪歪扭扭,這名貴的小車自然也沒好下場。
齊洺桓眉頭微皺:「怎麼回事?」
大門口的保安下來,在瞬息間變得破爛的豪車面前大罵。
豪車車門這時開啟,一個人從上面跌下來。
大門口的保安瞬間呆住,連齊洺桓也發了愣。
誰能想得到,蔣以覺多個月後出現在外界人的視野中。竟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形象。
他還穿著一身寬鬆的病服,臉頰瘦削,看起來像是在生著一場無藥可醫的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