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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被折磨了那麼多年,等了那麼多年。現在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帶過一切了嗎?
「一句道歉……那麼多年,那麼多個十年,換來的只是你今天的一句道歉。你以前做過的事情,你真的都記得嗎?」徐牧眼眶泛出淚花,看著蔣以覺問,「你真的都記得清清楚楚嗎?」
蔣以覺眼中是神色複雜的痛苦:「我……對不起你。」
在徐牧眼裡看來,大概道歉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蔣以覺的極限了。
徐牧居然笑了一下:「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對不起我?」笑容緊縮,淚忍不住地爬淌,「你一句話就能毀掉一個人,多輕鬆的一句話,就這樣把我的人生都葬送了……你可以不愛我,但你為什麼要毀掉我的人生?你為什麼要毀掉我!」連日來強忍的情緒,終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斷。想強行忘記的畫面,又一幕幕重現腦海,淚水決堤而出,徐牧哭得渾身顫抖,抓著蔣以覺的衣服失控地問,「你到底為什麼要毀掉我!是因為我愛著你,妨礙到你繼承蔣家了是嗎?是因為被我這樣的人愛著你覺得很噁心是嗎!」
他根本不可能忘記。
不管這些天來,多麼努力去過全新的生活。
多麼努力讓自己開心,讓自己投入到其他事情中。
儘管不斷告訴自己,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他不再是上一世的徐牧。可只要世界一安靜,只要只剩自己一個人。他就會記起,在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沒有希望、沒有愛地熬著每一分每一秒。那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把凌遲的刀,在他身上割下一片又一片肉。唯獨不讓他痛痛快快的死。
徐牧可以不需要蔣以覺的愛,大不了永遠活在思念的痛苦中,永遠忘不掉這個人。可他無法忍受,蔣以覺把他送進精神病院,親手斷送他的人生。
「徐牧,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原諒我。」蔣以覺任抓住他的手說,「我可以補償你,我可以用我這一世補償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能彌補我什麼?」徐牧推開他的手,聲音嘶啞失控,「你蔣以覺多厲害,你高高在上,你站在巔峰,你擁有金錢擁有地位!我那時候在哪?我在精神病院裡被人虐待,我要接受電擊治療狼狽到坐在地上哭!而這些全是拜你所賜!是你把我關進那個地方,是你讓我被折磨了那麼多年!」淚水一滴滴往下掉,這是他前世還流不盡的淚,「你能彌補我什麼?你怎麼不進去精神病院裡待一待,你怎麼不去跳江你怎麼不去死!」
徐牧狠狠將蔣以覺推開,他深知自己現在失控得像個瘋子。但這些都是他兩世來解不開的恨,在這些恨意的逼迫下,他只能當一個瘋子。
早也無所謂,反正在蔣以覺眼中,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瘋子。
他無法替上一世的自己原諒眼前這個人,就如同眼前這個人,無法用這一世彌補他做過的事。
「徐牧……」蔣以覺說不出話。徐牧的這些話,無論對說的人,還是對聽的人來說,都是痛的。
喘過幾口氣後,徐牧的聲音只剩沙啞了,他已沒有叫喊的力氣:「你以為我還是上輩子的徐牧?你以為我還會那麼傻等你那麼久嗎?我不會等你,我永遠不會再等你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抹掉流出來的淚,「你知不知道長江的水有多冷,我在水裡等了你一年又一年,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而已,但是你不來,你一次都沒有來……」淚水偏偏不間斷地接踵而至,「你為什麼不來看看我?你為什麼要讓我等……要讓我等那麼久?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喃喃著:「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然後,捂住自己的眼,哭得失聲。
鬱積過久,難免會有崩潰的一天。只是,他最不願在蔣以覺面前崩潰,卻又不得不在蔣以覺面前崩潰。
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