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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出來,寧雪瀅放慢步調,故意落在後頭,不願再與?前?面的男子有任何瓜葛。
幸好每月只有三日需要應付這個人,還能勉強維繫耐性?,否則,她?怕是真的要與?衛湛和離了。
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慢,再抬眸時,面前?的長廊中空無一人,只有風透過漏花窗吹入幾片枯葉。
然而當?她?路過半廊的月門時,卻被一股力道拽進隔壁的花園。
花園栽滿硃砂、玉碟、綠萼,是賞梅的好地方,還沒到?梅花怒放的時節,花園略顯清冷,僅以盆栽的蟹爪蘭點?綴園景。
寧雪瀅被衛九捂住嘴按在月門一側的牆角,不停踢踹,一條腿被男人勾住抬高。
單腳著地,寧雪瀅羞赧難忍,含糊不清道:“作何動手動腳的?”
像偷.歡一樣。
衛九鬆開?她?的嘴,卻未鬆開?勾在她?腿彎的手,“破曉前?的賬,怎麼算?”
看得出,此人睚眥必較。
寧雪瀅在心裡腹誹一句,不解恨又含怨地瞪著他,可上挑的眼尾總有一種如絲媚態,甚有風情?。
“我是衛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永熹伯府的長媳,豈是你說休棄就能休棄的?”她?豎起隱形的刺兒?,學?著他的樣子譏誚反擊,“按著日子算,閣下這具身體,衛湛是主,你是副,想?要越過衛湛做決定,先看看自己能不能熬過今日子時。”
溫柔的人一旦被激怒,可不像軟弱之輩那麼好欺負。寧雪瀅韌性?十足,越挫越勇。
“你想?算賬,去找衛湛,若他同意和離,我不會攀著你們伯府的高枝兒?不放。但衛湛若中意我,不願和離,那便由我掌握主動權。”
聽著女子滔滔不絕的說辭,衛九非但沒有惱意,還饒有興致起來。
他一向?不喜歡無稜角的人,反而喜歡與?又剛又烈的人打交道。
對手亦然。
一反常態,他溫和問道:“給我上藥時,可戳疼了手指?”
“嗯?”顯然沒懂他的意思,寧雪瀅下意識蜷起指尖,戒備地盯著那雙脈脈鳳眸,像是在質問他又想?耍什麼花樣。
衛九鬆開?她?的腿彎,抓起她?藏起的右手,細細打量,溫柔細緻的似換了個芯。
連衛湛都沒這般“溫柔”過。
寧雪瀅頭皮發麻,摸不清他的心思,卻又不想?大聲呼叫引旁人前?來,直到?指尖被重重咬住,才知他溫情?背後的真實面目。
眉心泛起淺淺的褶,她?用力向?回抽手。
指尖被咬出清晰的牙印,十指連心的痛傳遞到?心房,她?想?也不想?,抬手摑在男人臉上,動作快而精準。
被打偏臉,衛九卻笑了,扯下她?腰間的絹帕,不緊不慢地包裹起她?的指尖,“這就急了?以牙還牙罷了,再有下次試試。”
說罷鬆開?手,越過她?離開?。
寧雪瀅立即丟掉絹帕。
絹帕飄落,蓋住鞋面。
她?抬腳踢開?,捏住指腹擠出血珠,疲憊地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不知自己能堅持多久,但與?衛湛還有一點?兒?感情?的前?提下,倒也不會輕易再提和離。
若真有一日,衛湛負她?,她?大可輕鬆離開?,不帶半分猶豫。
戶部尚書府。
為兒?子檢查完行囊,葛氏墊腳抱了下兒?子。
轉眼十九年,最淘氣的臭小子已?長成壯實魁梧的青年了。
從沒與?三子分別過的葛氏紅了眼眶,“行囊裡裝滿了藥,病了要及時服用。照顧好自個兒?,平安歸來。”
不比母親的多愁善感,季懿行大咧咧地“嗯”了聲,看似不經意,卻還是被這份關切暖了心窩。